壞種29
剛剛買回來的潤滑油已經用了大半瓶, 鬱曇渾身青青紫紫,已經累得在床上昏睡過去了。
於洲也累,他是身體上的累, 腦子反而非常興奮, 以至於他躺在鬱曇身邊, 怎麼睡都睡不著。
一個27歲的男人,過了幾年就要三十了,都說三十而立,於洲不想孑然一身,他很早就有了成家的打算。
他沒有什麼很高的理想追求,唯一的願望就是有個屬於自家的家,家裡有溫柔體貼的另一半,回到家之後兩人一起逛超市,一起在廚房做飯,一起吃飯,飯後一起看電視吃水果。
於洲的最高追求就是這些,他以前在訓練營的時候和同事聊天,說出這個願望的時候同事還笑話他, 說這叫什麼願望, 誰家過日子不是這樣。
修煉營裡的保安來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有的高中畢業就和於洲一樣出來討生活,有的剛從警校畢業興致勃勃地來訓練營湊熱鬨, 有的是失業之後再就業,天天苦大仇深地吐槽老板。
雖然大家經曆各有不同, 可是他們都有家,外麵再苦再難,也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於洲真的很羨慕他們。
他著顛沛流離的經曆注定了他對家庭的渴望超乎常人。
床上的鬱曇打著小呼嚕, 於洲掀開被子走下床,從抽屜裡拿出煙盒去陽台裡抽煙。
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基本已經定型了,就像大多數快要年近三十的男人一樣,他們即將步入中年,在生活的磋磨中被磨平棱角,失去了青年時期的傲氣和幻想,終於認清楚自己是一個多麼平庸的人,接下來要度過怎樣一段蒼白無力的貧瘠人生。
年近三十,要認命。
於洲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很愛鬱曇,就像乞丐滿心貪婪地渴望著櫥窗裡的鑽石。
他曾經選擇離開,但是終究沒有抵擋住鑽石的誘惑。
他也不得不承認另外一個事實——鬱曇不愛他,現在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他們床上很合拍,基於感官上的刺激。
就像鬱曇說的那樣,他有很多的玩偶,喜歡的時候就好幾個月都抱著這隻玩偶睡覺,不喜歡了就立刻丟掉,看都不會再看一眼。
年齡是所有人類的公敵,他已經二十七歲了,不會永遠年輕力壯,但是這個世界永遠都會有年輕力壯青春正好的年輕人。
隻要鬱曇願意,這些男人就像內褲一樣,他可以一天換一個,滿不在乎地扔的到處都是,再毫不顧忌地踩來踩去,看到膩煩的就一臉嫌棄地扔進垃圾桶裡。
於洲覺得自己和那些內褲的命運是一樣的。
他抽了根煙,又覺得自己太擰巴。
一個保鏢和萬眾矚目的大明星搞到一起,那絕對是他賺到了。
每一個乞丐都會渴望閃閃發亮的鑽石,但是大多數乞丐都隻能隔著一塵不染的櫥窗對裡麵的鑽石流口水,不是每個乞丐都可以短暫地擁有這顆鑽石。
而這顆鑽石現在就在於洲的手掌心裡,能看能摸還給睡。
既然鑽石早晚有一天都會從他的掌心裡飛走,不如趁著還擁有的時候好好珍惜這段時光。
而且鬱曇真的很大方,他給都能一個助理三萬的月薪,對自己的男朋友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一根煙抽完,於洲有些自嘲地想著——雖然他失去了愛情,但他也得到了車子和房子啊。
想想還有幾分冷幽默的味道,他掐滅了煙,去洗手間裡刷牙漱口,回到床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晨,繼續睡鬱曇。
第三天晚上,繼續睡鬱曇。
第四天中午,繼續睡鬱曇。
第五天早晨,繼續......
第六天......
第七天......
鬱曇扛著行李連夜逃往鬱家老宅。
奈何他食髓知味,在鬱家住了三天後不甘寂寞,又扛著行李回到了半山彆墅,繼續被於洲雙麵爆炒炸至金黃。
城市的傳染病已經得到了有效控製,除了個彆地區之外,大多數城市已經基本恢複正常。
鬱曇又開始出席各種典禮,他拍的那個電影正在電影院上映,作為主演之一,他得和宣發團隊去各個城市宣傳電影,期間還得拍廣告拍雜誌,行程相當緊張。
於洲和鬱曇一起去電影院悄悄看了上映的電影,裡麵的鬱曇簡直是從書裡走出來AI的一樣,有著完美的麵容,邪惡殘忍的內核,一舉一動看的人毛骨悚然。
兩個人拿著爆米花悄悄坐在角落裡看電影,當電影屏幕上出現鬱曇麵部的高清特寫時,鬱曇小聲說道:“我演的好不好?”
於洲非常真誠地讚美他:“本色出演,能不好麼。”
鬱曇狠狠掐了一下於洲的大腿,在於洲耳邊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啊,我剛在畫舫區給你買了一個新房子,你要是不討好我,新房子可就要長著翅膀飛走了。”
於洲很敷衍地點了點他,拿出一顆爆米花遞到鬱曇嘴邊,鬱曇嗷嗚一口吞下去,順便舔了一下於洲的指尖。
鬱曇總是這樣,抽空子就喜歡撩撥一下於洲,總是把於洲弄得不上不下的。
於洲壓抑呼吸,為了轉移注意力,避免自己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他壓低聲音問道:“你說哪的房子?”
鬱曇說道:“畫舫區的啊,規劃的新區,景色特彆美,你不說你想種地麼,我給了買了一個帶大院子的四層小洋房,屋裡外麵隨便種。”
“彆種韭菜,我不喜歡韭菜。”
於洲隨口說道:“為什麼不喜歡韭菜,韭菜壯陽。”
頓了頓,於洲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畫舫區的房子?”
鬱曇點點頭。
於洲莫名想到了從前在論壇看到過的,那個輔警和明星的故事。
想到故事中被炸掉的彆墅區,於洲臉色微妙的說道:“你買的哪裡的房子?”
鬱曇說道:“當然是最貴的。”
於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