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時,他背著一竹簍的蘑菇滿載而歸,從漆黑寂靜的野外回到喧鬨的安全區。
身體那種躁動和灼熱讓他額頭冒汗,於洲一隱忍地走在鋪滿霓虹的街道上。
站/街攬客的流鶯們穿著性感的服裝,眼神顧盼地尋找著他們的客人。
在一個不斷變幻燈光的廣告牌下,於洲又看到了那個青年。
依舊是昨天晚上那身打扮,頭上戴著兔耳發箍,身上穿著黑色連體角皮衣,屁股後麵綴著一個白色圓形毛球。
唯一不同的是他穿在大腿上的黑色吊帶絲襪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滑膩的腿肉,很容易激起人的淩/虐欲。
於洲愣住了。
他的腳步也不受控製地停頓住了。
青年倒是紅唇微翹,勾起一個了然於心的笑容,他甩了一下頭上的兔耳,邁動著被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朝於洲走過來。
他握住於洲被蜜蜂蜇傷的左手,把於洲滾燙的左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襪,掌心下是青年溫熱嫩滑的腿肉,於洲的手指忍不住痙攣了一下。
“你的手,好熱。”
青年輕聲細語,卻是引爆炸/彈的引線。
於洲全身血液瞬間逆流,腦子轟的一聲,完全無法像苦行僧一樣忍受拚命叫囂的欲/望了.
他的手掐住了青年的腰,把青年扛在肩上往住處走,青年趴在於洲的肩膀上,筆直修長的小腿被於洲按在懷裡,發出一聲輕輕的、心滿意足的、融化一般的歎息。
他被於洲帶回那間小小的屋子,被於洲扔到那張一米二的小床上,大腿上另一隻完好的絲襪被於洲扯破,黑色連體皮衣上的拉鏈被粗暴地拉開。
在這樣的時代,人性惡劣的一麵被無限放大,連保持善良都成了一種奢望,所有人隻有剔除多餘的感情讓自己變得堅如鐵石,才能踏著白骨艱難地活下去。
人們用酒精和有致幻效果的變異植物提取物來麻痹自己,在昏暗簡陋的旅館中與不認識的人肢體交纏,索取肌膚上的那點溫度,在片刻的滿足中入睡,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然後又在第二天的陽光中醒來。
那些溫情都成了珍貴的易碎品。
不敢碰,也不能碰。
青年臉上的冰冷被於洲撞碎了,雪白的臉頰染了豔麗的潮紅,他狹長的蜜色眸子迷離了,聲音破碎了,隻能從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嗚咽,眼淚和汗水淌了滿臉。
於洲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瘋狂地沉迷於這種快樂了。
就像被戳的千瘡百孔的心被人用溫熱柔軟的舌尖小心舔舐,那些傷口帶來的創傷都被這種溫柔短暫地撫平了。
冰冷的懷抱第一次如此親密無間地擁抱著一個人,即使再瘋狂失控也被溫柔地接納著。
灰霧讓所有人失去了太多太多,親人和朋友都已不在,能夠擁抱的人實在太少了,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一邊被灰霧侵蝕,一邊被孤獨逼瘋。
於洲發覺自己流淚了。
激烈的歡愛後,他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鐵質煙盒,倚著床頭抽著珍藏了許久的香煙。
煙盒上刻著一群企鵝,是經常去南極科考的爸爸送他的禮物。
青年潮濕的臉頰枕在於洲支起的膝蓋上,像隻倦怠又黏人的小貓。
在繚繞的煙霧中,於洲的眼淚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掉下來了。
他很快就麵無表情地擦乾了眼淚,撫摸著青年被汗水浸濕的柔軟發絲,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他精巧的下巴抵著於洲的膝蓋,用情/事後的甜膩沙啞的嗓音回答道:“我叫巫曇。”
“彆出去賣了,從此之後跟著我,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於洲說道。
巫曇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親上了於洲的嘴唇。
“好啊。”在親吻的間隙,巫曇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他真的就再也沒有出去賣過了,所有的衣服都穿的嚴嚴實實,扣子係到最上麵一顆。
他白天跟著於洲出去采蘑菇,晚上和於洲一起做飯,然後做/愛。
基地的異能者都嘲笑他養了個出來賣的表子。
這些人一邊嘲笑他,一邊覬覦巫曇的美貌,甚至私下裡悄悄問於洲能不能讓巫曇接點“私活”補貼家用。
“反正就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廢物嘛,小腰細的一折就斷,皮膚嫩的跟白豆腐似的,什麼也不能乾。”
於洲動手打人的次數直線上升,閒言碎語一多,一向冷淡的巫曇也有些坐不住了,在一個放縱的夜晚,他濕乎乎地趴在於洲懷裡,很突兀地小聲說道:“我是第一次。”
於洲:“什麼第一次?”
巫曇:“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除了你,沒有彆人了。”
於洲倒是笑了笑,把他摟在懷裡:“是不是第一次又有什麼要緊的,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麼會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巫曇往他懷裡縮了縮,抿著嘴微微笑了一下。
兩人相擁而眠,早晨起床就出門去野外采集物資。
現在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於洲一改往日的鹹魚作風,潛入灰霧深處采摘了一大堆紫珠草。
他用采摘回來的紫珠草換了一些生活用品,將家徒四壁的小房間裝飾得煥然一新。
這裡就是他們小小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