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曇依偎在他的胸膛裡,閉上眼睛細細聆聽。
海風吹拂在兩人耳邊,遠遠傳來的波濤聲中,鬱曇嘴唇微動,睫毛輕顫著,聲音如夜晚的薄霧一樣飄忽:“這一次我聽見的,是枯木發芽的聲音。”
他蒼白的臉龐上浮現一絲朦朧的笑意:“我看到了好多被風吹動的柳枝,我和你在那個回廊相遇的時候,柳枝就這樣垂落在回廊兩旁,我和你擦肩而過。”
煙波綠柳中,他的眼神定格在於洲身上,就是這一眼,他便再也不能將視線從於洲身上移開了。
*
空蕩蕩的房間門裡,黑暗的角落處突然浮現出一個青年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房間門裡空蕩蕩的床鋪,聽著走廊裡微不可查的腳步聲,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他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麵,隻露出半個腦袋。
風水先生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房間門裡傳來一道低啞的男聲:“誰啊?”
風水先生清清嗓子:“是我,想和你說說玉曇的事情。”
房門被打開了,房間門很昏暗,絲絨窗簾擋住了外麵的月光,風水先生和周助理看不清青年的臉,隻能依稀看到青年高大的身形。
青年轉過身,似乎想要開燈。
就在這一刻,風水先生舉起藏在身後的鐵錘,狠狠地將它砸向青年的腦袋。
青年連痛呼聲都沒有發出來,就那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事情的順利超乎兩個人的想象,周助理把早就準備好的汽油灑在了屋子裡,從兜裡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汽油。
風水先生唏噓不已:“彆怪我們心狠,怨就怨你命格太好,這樣貴的命格,可不是你這種普通人能承受起的。”
周助理有點不耐煩,“好了,不是說用火最好麼,火比較克他,讓他做不了厲鬼找我們算賬。”
他扔給風水先生一個打火機:“你把窗簾點上火,這樣火勢蔓延得更快。”
風水先生結果打火機點燃了窗簾,不一會,屋子裡頓時燃起了炫目的火焰。
兩個人走到門口,風水先生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往下一擰,卻發現房門擰不開了。
周助理催促著他:“你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趕緊出去,火都要燒到我們這裡了!”
風水先生聲音慌亂:“門打不開了!”
周助理怒喝一聲:“門怎麼能打不開呢!”
他一步竄上前,使勁擰了一下門把手,房門紋絲不動。
房間門裡燃起了熊熊大火,兩人的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層冷汗。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火光照亮了房間門,兩人回頭一看,房間門裡空空如也,地上哪裡有於洲的身影,這個房間門裡,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蕩在這個房間門裡。
兩個成年男子對著房門又踢又踹,房門卻依舊紋絲不動。
場景調換,曾經的施害者自食惡果,今夜注定葬身火海。
燃燒的房間門冒出滾滾濃煙,火光映亮了半邊天空。
躺在草坪上的於洲發現失火的正是自己的房間門。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玉曇。
玉曇趴在他的肩膀上哼著歌。
“親愛的,你猜一猜,這次是人為還是鬼禍?”
於洲看著冒起滾滾濃煙的房間門,表情淡淡的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說來奇怪,火勢那麼猛烈,卻並沒有蔓延到其他房間門。
當人們趕過來的時候,房間門裡的火已經熄滅了,他們找到了兩具焦黑的男性屍體,並且很快確定了兩位死者的身份。
一個人是玉流身邊的風水先生,另一位是他身邊姓周的助理。
玉流見此慘狀,當場昏了過去。
其他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個個像隻鵪鶉似的縮在房間門裡不敢出門。
此時此刻,還能一臉淡定的在彆墅裡來回轉悠的人隻有於洲了。
他的行李箱在那場大火中居然完好無損,隻是沾了點煙灰。
接二連三的出事,玉津琢一直愧疚難安,他非常後悔把於洲帶到這裡。
當天晚上他就把於洲拽到屋子裡,對於洲全盤托出,把他老爸的對他透露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於洲。
於洲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