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川玄音1
又是一個大乘期大圓滿。
短暫的恍惚過後, 於洲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二師兄小木屋的竹門上還掛著他們出發去上古秘境前,一同去集市上買的劍穗,一陣微風吹來, 天藍色的劍穗輕輕搖擺,於洲默然無語。
見於洲如此神色,翟曇忍不住出言安慰:“你大可放下心,天川玄音閣的修士雖然都是老陰逼, 但節操還是比合歡宗要強上一些的,你三師兄去了那裡倒也沒有什麼性命之憂,最多不過像你二師兄那樣被人......”
於洲說道:“這樣還不夠悲慘嗎, 相比我二師兄, 我三師兄有些多愁善感, 此番被人擄走, 說不定已經獨自一人默默哭紅了眼。”
翟曇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動不動就哭紅了眼, 你三師兄看起來比你還要健壯, 又不是兔子成精。”
於洲閉目:“我三師兄就是一隻兔子。”
翟曇:“?”
於洲睜開眼,幽幽說道:“我三師兄是太陰玉兔一族,本體是一隻太陰垂耳兔。”
翟曇:“啊這.......”
他恍恍惚惚地說道:“現在的太陰玉兔都已經長得這麼茁壯了嗎?”
於洲點頭:“我三師兄剛出生的時候,體型就比彆的兔子大一些,隨著年歲漸長, 體型愈發龐大, 所以太陰玉兔一族都管我三師兄叫太陰巨兔。”
於洲憂心忡忡地去了師尊的洞府, 南柯道人聽完於洲的話,也是眼前一黑,不動如山的身形居然輕輕搖晃了一下。
“怎麼又是一個大乘期大圓滿!”
一向好脾氣的南柯道人開始罵罵咧咧:“現在的大乘期大圓滿是怎麼回事,一個個不好好在自己的洞府裡閉關修煉,專門對年輕的男劍修下手。”
“世風日下呀, 世風日下呀!!”
於洲對師尊說道:“師尊,我想去天川玄音閣尋我三師兄,看他此番是否安好。”
師尊歎了口氣,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哎呀,若說你們師兄弟幾個我最不放心的,那就是你三師兄了,現在你們年輕修士之間不是有一個什麼流行詞嗎,叫做什麼傻白甜。”
三師兄傻不傻甜不甜不知道,但於洲知道三師兄很白,他剛剛來到宗門修行時,還在三師兄的兔毛裡打過滾。
師尊又開始歎氣:“你家三師兄剛剛入宗修行的時候,因為修行太苦,三天兩頭就要上吊。”
於洲震驚,想象不出溫潤如玉的三師兄尋死覓活的樣子。
師尊的眉毛胡子都皺在一起,憂心忡忡地對於洲說道:“此番你三師兄被天川玄音閣的人擄走,為師很擔心你三師兄的精神狀態。”
於洲也擔憂不已,對師尊說道:“師尊,弟子願去天川玄音閣尋我三師兄。”
南柯道人神色微妙地看了於洲一眼,臉上的表情更加憂愁了,他的徒兒們風姿各異,都是令人見之難忘的俊美男子,但若單看臉的話,於洲無疑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師尊欲言又止。
他正想叫於洲小心,可是此刻於洲過於擔憂三師兄的安危,還不等他開口,便已經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於洲要去天川玄音閣,翟曇自然是要跟著的。
劍修們禦劍飛行的速度都非常的狂野,十方界的劍修禦劍飛行的速度則更加狂野。
翟曇的兩隻狐狸耳朵被風吹成了飛機耳,隻好抱著於洲的腰,躲在於洲的背後避風。
於洲扯過翟曇的一條狐狸尾巴,圍在了脖子上擋風,還順手打了個結。
雪白的狐狸毛毛被風吹的亂七八糟,因為速度太狂野,於洲的本命靈劍甚至發出了不滿的抗議,於是兩人隻好中途去了個茶館喝了口茶。
夙夜兼程,不眠不休,七日之後,他們終於感到了天川玄音閣。
十方界是世外桃源,合歡宗是雕欄玉砌,那天川玄音閣便是霧氣繚繞的渺渺仙境。
這個宗門位於高山之巔,腳下一片雲海,於洲和翟曇行走在雲海之上,時至傍晚,夕陽西下,火紅的晚霞映紅了腳下的雲海。
翟曇讚歎不已:“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仙境,令人飄飄欲仙,心曠神怡。”
話音剛落,一陣嗩呐聲穿破雲海,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而且特彆難聽。
於洲和翟曇立刻捂住了耳朵。
過了一會兒,嗩呐聲終於停了,還沒等兩人鬆口氣,一陣鋸木頭的聲音突然響起。
翟曇捂著耳朵說道:“這天川玄音閣不是音修嗎,怎麼還鋸上木頭了,這是要改行當木工嗎?”
一旁的於洲皺著眉頭說道:“不,這個人是在拉二胡。”
翟曇:“......”
兩人捂著耳朵來到天川玄音閣,出示了十方界的令牌,便很順利地進入了天川玄音閣的宗門裡。
一個扛著一麵大鼓的音修正好路過,於洲攔住他,禮貌問道:“這位道友,請問貴宗可有出關的大乘期前輩?”
扛著大鼓的音修看了於洲一眼,立刻就從於洲那樸素的穿上看出他是一位劍修。
他臉上顯出一絲不耐煩,一轉頭卻瞥見了站在於洲身旁的翟曇,立刻眼睛一亮,恍惚了一瞬,態度立即來了一個大轉彎。
“二位是要去除心魔,還是要療傷?”
天川玄音閣的修士雖然都是老陰比,但一個個都是療傷聖手,對心魔導致的精神創傷很有辦法。
於洲點了點頭。
音修很熱情地說道:“也是你趕的巧,祝珞長老剛剛出關。”
聽到這個名字,於洲又是眼前一黑。
眾所周知,即使同是大乘期大圓滿,修為也分高下,有的大乘期大圓滿可以一打三。
很不巧,祝珞,可以,一打四......
祝珞貌如觀音,心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