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事先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竟連符未九都是被那隻未曾謀麵的妖獸喚醒的。
到底會是誰呢?寧萌在心中暗想,有這樣本事的,應該也是大妖了。
“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再去現場看看,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那隻殺害了一家三口的惡獸,不能讓它再害人了。”
晉麟揉揉額角說道。
說著,兩人同時想到了監控裡的那個流浪漢,沒有露出的麵容,不正常的身姿與步態,十分可疑。
而且,除了那一個監控,其他的畫麵竟根本找不出他的跡象,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還有他手上拖著的那個漆黑的袋子,細想……令人不寒而栗。
晉麟回到了那三個垃圾桶邊。
現場的血腥味揮之不去,這一片本來是個小公園,現在被隔離起來了,顯得空空蕩蕩。
沒有了乾擾,晉麟輕易又捕捉到了那絲奇怪的氣味,藏在濃重的血腥之中,若有若無。有種直覺襲上他的心頭,讓他沿著監控中那個流浪漢來時的方向摸索。
氣味越來越明顯了。
最後,他在不遠處一個廢棄橋洞底下停住了,上午的時候警方排查過這裡,並沒有發現問題。
枯黃的野草瘋長,遮蓋住了洞口,晉麟四下望了望,確認了那種氣味是從洞裡傳來的。
他邁出一步,腳下窸窣的聲音響起,洞口的野草被風吹得晃了晃。
晉麟一步步朝前走,在洞口頓了頓,他伸手,撥開麵前晃得厲害的野草——空無一人。
突然一陣破風聲在他耳邊響起,晉麟擦著洞壁閃了進去,他一回身,利爪在麵前落下,晉麟伸手格擋,隨後飛快地交錯抓住那兩隻爪子,硬生生抬了上去,順著他的力道,襲擊者身上傳來了衣服撕裂的聲音。
衣服碎裂,他駝著的背也顯露出來,青黑的毛發厚厚覆蓋在其上。
這種氣味與屍體上的一致,晉麟立刻判斷出了來者的身份。
突然,晉麟眼前一閃,視線順著襲擊者的爪子向上延伸,隻見在兩邊的肩膀下方,藏著一雙惡毒的眼睛,正盯著他。
這怪物的眼睛竟是長在腋下。
再向上看,怪物蓬亂的頭發被掀開,觸目就是滿嘴尖利的牙,朝晉麟壓來。
晉麟將對方的爪子擰起交叉,擋住那張嘴的攻勢,同時心裡響起一個聲音告訴他:眼睛,這怪物的弱點是眼睛。
他雙手用力向前一抵,趁怪物微微後仰,分出一隻手向他腋下的眼睛襲去。
腥紅的血灑落滿地。
怪物痛苦地嚎叫一聲,連連退後踉蹌了兩下,隨後震怒地晃晃頭,報複式朝晉麟撲來,動作迅猛,爪子直直奔向晉麟胸口掏去。
晉麟就地一滾,繞到背後,抬腳踹上了怪物,又在其倒地的瞬間起跳,接連重重肘擊了幾下。
身下幾乎能聽到“哢嚓”
的斷裂聲,怪物徹底爬不起來了。
晉麟重重喘著粗氣,汗流沿著脖頸滴下,在他胸前暈出一小塊黑紅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握緊,陷入沉思。
他的力量,好像比以往強了許多,還有,他一路追蹤過來聞到的氣味,也是前所未有,難道他的嗅覺進化了?
“你一個人,把麅鴞打成這樣?”
寧萌驚訝地看著整個背部呈不自然扭曲狀態的怪物,幾乎算得上粉碎性骨折。而腋下露出的半隻眼睛也一片模糊,自晉麟靠近,就不停地發抖。
晉麟沉沉點了點頭,看著寧萌驚歎的目光,突然撫上了胸口,“可是我也受傷了,傷在心口,當時情況很危險。舊時光文學”
說著他弓了弓背,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寧萌不知所措起來,她從感受到那陣外露的龍氣,就知道他應該是受傷了,但後來看到麅鴞的慘狀,本以為隻是輕傷,可是現在看晉麟的模樣,似乎很嚴重。
她不自覺揪起了心,也忘了晉麟本該有的自愈能力,“很疼嗎?那我看看……”
恰在此時,兩個小警察路過,其中一個滿臉疑惑,小聲問另一個人道:“醫生不是說隊長的傷貼個創口貼就行了嗎?原來這麼嚴重?”
“噓!活該你單身狗。”
可惜這段話已經傳進了兩人的耳朵。
“……看看你的傷,可彆好了。”
寧萌麵無表情地伸手戳在了晉麟心口,用力撚了撚。
晉麟輕輕反握住她的手,誠摯地說道:“剛剛還有點疼,現在不疼了。”
寧萌抽出手,麵帶微笑:“那就好,我走了,不用送我。”
兩個小警察麵麵相覷,“糟糕。”慌慌張張一溜煙跑遠了。
晉麟站在原地,卻沒管他們,隻是看著寧萌的背影,再次捂上胸口,猛地往後靠在牆上,笑了。
寧萌氣還有點不順,走出警局就徑直來到了江邊,沿著江堤重重踩著步子,每踩一步,都在心裡暗暗念著晉麟的名字。
待吹了會兒風,稍稍冷靜下來,她正準備打電話叫司機,突然看到一個男人一條腿翻過了欄杆,心中一驚。
欄杆下,可是翻滾的江水。
她快步走過去,那人另一條腿眼看著也要翻過去了,寧萌大喊一聲:“喂!彆乾傻事啊!”
那人聽了卻反而加快了速度,腿都來不及翻,整個人直接麵朝下栽了下去,寧萌三兩步衝上去一勾,抓住了他的領子,將人提了上來。
他癱在地上喘著氣,一時說不出話。
寧萌半蹲在地上,苦口婆心,“為什麼要做傻事呢?人的生命隻有一條啊,這裡風景這麼好,你跳江還汙染了環境。”
那人艱難地抬頭,“姑娘……我……我沒想跳啊……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坐上去看看風景,你突然一吼,嚇我一跳!”
寧萌僵住了,“是,是嗎?不好意思。”
“等會兒……你是寧萌?”他看著寧萌露在外麵的眼睛,語氣驚喜,“我我我很喜歡你的戲,我是個導演,不過沒什麼名氣。”
寧萌更改了路線,來到了公司。
鄒五合上手中的劇本,抬眼看看對麵的寧萌,“你還當起伯樂來了。”
“我覺得這個劇本挺好的,我想演。”
那個沒什麼名氣的導演叫寧遠非,電影學院導演係科班出身,剛畢業,劇本也是他自己寫的,本來有一個團隊,但一群窮學生沒有名氣,拉不到讚助,慢慢地對看不見出頭之日的前景感到絕望,就散了。
也是因此,他才會心情不好,本想到江邊發泄發泄,沒想到誤打誤撞碰上了寧萌。
“你投資嗎?”寧萌問。
“要是不投呢?”
“那我就自己投。”寧萌現在接的廣告數量不少,報酬可觀,投資大製作還做不到,但看劇本,這部懸疑電影成本小,湊湊還是可以的。
鄒五笑笑,“你眼光不錯,這電影應該能火,我投。”
就算不能火,他也不可能讓寧萌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