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謙注意著她這些小動作,沒出聲。
突然間,孟瑤說了句:“輕畫,你怎麼一直擠我?”
阮輕畫:“……”
有那麼瞬間,她想手刃閨蜜。
她頂著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尷尬道:“啊?我沒注意。”
她麵不改色說:“我剛剛在想事。”
說話間,她不得不往江淮謙那邊挪了點。
不經意的,她蹭到了江淮謙手臂。
車廂內開了空調,男人隻穿著單薄的襯衫,隔著單薄的衣料,手臂溫度傳到她這邊。
阮輕畫怔了下,想縮一縮自己的手,又無處可放。
最後,她選擇放棄。
反正,好像也不差這一點接觸。
江淮謙目光直直地望著她,看她掙紮到放棄的一係列表情,瞳仁裡閃過一絲笑。
他輕咳了聲,淡聲道:“餓不餓?”
阮輕畫怔了下,扭頭看他。
“我嗎?”
江淮謙掃了眼車內幾人,“你們。”
孟瑤撲哧笑了下,是一點都不怕江淮謙。
“還好,江總有準備吃的啊?”
接收到老板目光,劉俊說:“有準備的,在我這邊。”
他從座位前抽出了紙袋,遞給兩位女士:“先墊墊肚子,到那邊估計得九點了。”
為了趕時間,大多數人都沒吃晚飯。
阮輕畫接過:“謝謝。”
劉俊:“客氣。”
阮輕畫拿著看了眼,裡麵的東西不少。
有糖有果凍餅乾,還有酸奶礦泉水。
她其實不算餓,但這會看見了又嘴饞。
阮輕畫沒忍住,拆了包軟糖。
她嘗了顆,看向旁邊玩手機的孟瑤:“瑤瑤,吃糖嗎?”
孟瑤瞥了眼,笑著說:“好吃?”
“嗯。”
“那你給我吃一顆。”
阮輕畫沒猶豫,直接塞她嘴裡。
孟瑤嘗了嘗,眼睛亮了亮:“確實還不錯。”
她收起手機:“我看看還有沒有彆的。”
阮輕畫把紙袋遞給她。
孟瑤選了包,又塞給她。
阮輕畫看著,想到旁邊還有一個人,小聲問:“江總,你要嗎?”
江淮謙瞥了眼放在她腿上的紙袋,把視線轉向她手心。
“可以。”
他突然說。
阮輕畫一愣,詫異看他。
江淮謙挑眉,一點也沒避著車內的幾人,慢悠悠道:“給我一包糖。”
阮輕畫:“……”
她呆滯三秒,低頭找糖。
找出來給到江淮謙後,她後知後覺想――他為什麼不自己找。
劉俊已經沒眼看下去了,閉眼假寐。
孟瑤聽著旁邊兩人對話,默默地塞上了耳機,跟阮輕畫小聲說了句:“輕畫我睡會啊。”
“好……”
司機正襟危坐,大氣也沒敢出,更沒敢回頭看。
江淮謙撕開手裡包裝,阮輕畫餘光注意到,他吃了一顆。
……
-
天黑了。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隻偶爾有路燈光若隱若現照進來。
阮輕畫把拆開的糖吃完,也下意識闔眼休憩。
不知不覺,人就睡了過去。
但她坐的位置不適合睡覺,即便睡著了,眉頭也是緊鎖的。
江淮謙側目,盯著她睡顏看了半晌,抬起了手。
聲音也隨之落下:“開慢點。”
司機應了聲。
阮輕畫做了個夢,夢裡阮父和馮女士在爭吵。
兩人從恩愛夫妻變成敵對夫妻。家裡的吵鬨一直沒停,偶爾還會殃及到她這個在房間裡做作業的小學生。
各種尖酸刻薄的語氣鑽入她耳內,她捂著耳朵想逃避,可那些聲音卻像是魔咒一樣,源源不斷地鑽入,讓她無處可逃。
她緊鎖著眉頭,非常想從噩夢中掙脫開。
……
忽然間,她的耳朵好像被人用溫熱的掌心捂住。
阮輕畫眼睫毛動了動,下意識地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江淮謙看她這樣,微微鬆了口氣。
他手彆扭地捂住了她耳朵,抬起眼看向發出手機鈴聲的劉俊,眼神淩厲。
劉俊壓著聲:“抱歉。”
江淮謙掃了他眼,壓著聲道:“下不為例。”
劉俊點頭,確定自己把手機調成靜音後,才敢回打電話人的消息。
回完,他借著後視鏡看了眼後排。
孟瑤在睡覺,而另一邊的兩人……阮輕畫幾乎是靠在了江淮謙身上,耳朵被他用手捂住。而江淮謙的另一隻手,虛虛抬起,擋住了窗外偶爾滲透進來的燈光。
劉俊咋舌,不得不對阮輕畫另眼相看。
他最初以為江淮謙是對阮輕畫有點意思,可現在看,這不單單是一點意思。
他在國外就是江淮謙的助理,跟了他有一年多了,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溫情細心。
果然是麵對的人不同。
劉俊看了會,對上江淮謙的死忙注視,心虛地收回了視線。
害怕。
阮輕畫這一覺,除了做了個噩夢,其他一切都很好。
她醒來的時候,車內依舊安靜。
在注意到自己睡在哪後,阮輕畫一顆心提到了喉嚨處。
她偷偷地往旁邊瞥了瞥,江淮謙睡著了。
還好。
阮輕畫慢吞吞的,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自己腦袋。
她調整了下自己坐姿,背脊挺直,熬到了目的地。
下車時,她覺得除了江淮謙,其他三人看她的眼神不對。
但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