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謙正回應著員工們,餘光掃到往他這兒走來的阮輕畫。
他唇角往上挑了下,正想說話。
阮輕畫忽然撞進了他懷裡。
江淮謙微怔,還沒反應過來,一側的同事瞪圓了眼,幾個人麵麵相覷著,邊跟江淮謙說話,邊想把阮輕畫給拉走。
“江總抱歉,輕畫應該是喝――”
醉這個字還沒出來,阮輕畫的身子被江淮謙固定住,扶著她站穩。
他聲音沉沉,目光深邃看她:“喝醉了?”
話語裡的親昵,讓大家聽的一愣一愣的。
阮輕畫皺了下眉盯著他,似乎是在辨認什麼。
她眨了下眼,用空著的那隻手攥住他領帶:“你怎麼才來?”
同事們:???
阮輕畫喝醉酒這麼野的嗎?
江淮謙彎了下唇,垂眸看了她半晌,低低一笑說:“抱歉。”
阮輕畫輕哼:“我生氣了,你也沒回我消息。”
同事們聽著,倒吸一口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淮謙沒去在意,眸子裡壓了下,溫柔地問:“生氣了?”
“嗯。”
“那我哄哄你?”
阮輕畫眨眨眼,想也沒想回答:“我沒那麼好哄的。”
江淮謙挑眉,彎腰配合她:“那你說,想要我怎麼哄。”
阮輕畫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了一會,總覺得他此刻的神情在變化。
一下,是溫柔的江淮謙,一下,又是那個再次重逢遇見,對自己冷臉的江淮謙。
最後,停在了他在Su第一次露臉的時候,身姿挺拔,氣場強大。
莫名其妙的,阮輕畫腦海裡蹦出了下午和同事的對話。
同事提了提江淮謙這個總裁在壓榨他們。
同事對她這麼好,阮輕畫總得給他們謀點福利才行。
她沒再多想,毫不猶豫說:“我想要你的總裁位置。”
這樣,她就能給設計部減少點工作,還能給他們加點工資了。
“……”
江淮謙一笑,稍稍有點意外。
他斂目看她,碰了碰她的唇,低聲道:“那不行。”
阮輕畫蹙眉,很不開心。
江淮謙拿過她手裡的那瓶酒,補充說:“我隻能把總裁夫人的位置給你。”
阮輕畫有些茫然:“啊?”
江淮謙捏了捏她手,牽著她往沙發那邊走,聲音含笑問:“也有總裁兩個字,你覺得怎麼樣?”
阮輕畫想了想,腦袋很暈,一時間也分不清這兩者的差彆在哪。
反正有總裁兩個字,就不會太差吧。
她想了想,勉強說:“好吧,那也可以。”
同事們:???
不是吧江總,你就這樣騙喝醉酒的小姑娘的?
聽完了全程的同事呆了。
到江淮謙拉著阮輕畫坐下,又交代旁邊跟進來的劉俊去拿幾杯醒酒茶進來,大家才回了神。
“江……江總。”
有人不怕死出聲:“您跟輕畫――”
問題還沒出來,江淮謙先介紹了。
“我是她男朋友。”
同事:“……”
他們動作一致垂眼,看兩人牽著的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爆粗口。
阮輕畫是江淮謙女朋友?
這種大事,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
而且,江淮謙介紹的時候,說的不是阮輕畫是他女朋友,反倒是說自己是阮輕畫的男朋友。
這明顯,是在代替阮輕畫回答。
這答案咋一聽好像沒差彆。
可細細一品,又是有的。
眾人對望著,心情非常非常微妙。
江淮謙看一行人站著沒動,示意道:“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們。”
話落,他又問了句:“她喝了多少?”
杜森出麵,指了指:“沒喝多少。”
江淮謙“嗯”了聲:“幾杯?”
杜森:“這誰記得,大概六七杯吧。”
江淮謙看了看靠在自己手臂上休息的人,笑了下說:“她酒量不太好。”
喝了六七杯,今晚彆想清醒了。
杜森:“這大家不太清楚。”
江淮謙看眾人,好笑說:“沒有怪大家的意思,去玩吧,我陪她在這坐一會。”
大家麵麵相覷著。
杜森知道江淮謙性情,招呼道:“玩自己的,彆去打擾江總他們。”
眾人這才散開,但時不時的,還是忍不住把目光往這邊放。
江淮謙沒太在意公司員工,他和阮輕畫該怎麼相處,還是怎麼相處。
喂阮輕畫喝完醒酒茶,他彈了下阮輕畫額頭,低聲問:“困了?”
阮輕畫睜開眼看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江淮謙:“……”
他輕笑了聲,淡淡說:“剛剛。”
“哦……”
阮輕畫眯著眼,小聲說:“有點暈。”
江淮謙頓了下,低聲問:“那帶你回家?”
阮輕畫默了默,乖巧說:“好。”
江淮謙倒是沒多糾結,看她同意後,起身喝了兩杯酒。
他環視看了一圈,淺聲道:“來晚了,敬大家一杯。”
江淮謙喝下,又拿了一杯,笑笑說:“也謝謝大家平日裡對輕畫的照顧,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家,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他叮囑劉俊:“你留下。”
到江淮謙和阮輕畫走後,包廂裡的眾人才開始爆發。
“臥槽臥槽!!剛剛那個真的是江總嗎?”
“天哪,江總和阮輕畫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啊。”
“我酸死了,江總也太寵女朋友了吧。”
“啊啊啊啊啊這消息,江總是想我們瞞著還是不瞞著啊?”
劉俊聽著,笑笑說:“明天我請示一下?今天問了江總也不會理我。”
同事:“可以。”
“……”
-
從包廂離開,江淮謙直接讓司機送他們回家。
到小區門口時,阮輕畫嚷嚷著悶。
江淮謙哭笑不得,看向司機:“到這兒停吧。”
司機頷首:“那江總您和阮小姐慢走。”
江淮謙“嗯”了聲,帶著阮輕畫下車。
他摸了摸阮輕畫的腦袋,無奈道:“小酒鬼,酒量不好喝那麼多。”
阮輕畫睜開眼看他,嘟囔著:“高興。”
她抬手,勾著他脖頸蹭了蹭:“我有點熱。”
“……”
江淮謙碰了碰她的唇,低低說:“先忍忍,回家了給你降溫。”
“嗯。”
江淮謙看她走路跌跌撞撞的樣子,蹲了下來:“背你。”
阮輕畫聽話地趴了上去。
五月的風很涼爽很涼爽。
小區裡還有說不出名字的花香,被風吹入鼻間。
阮輕畫貼靠在他後背,感受著他的力量。
倏地,阮輕畫清醒了幾秒,有些彆樣感觸。
“師兄。”
她忽然喊了聲。
江淮謙腳步微滯,低低應著:“嗯?”
阮輕畫說:“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喝醉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背我的。”
在國外喝醉酒那次,江淮謙也是這樣背她回公寓的。
江淮謙:“記得。”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阮輕畫勾著他脖子,蹭了蹭,低聲問:“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在想什麼嗎?”
江淮謙挑眉:“想什麼?”
“想――”阮輕畫安靜了幾秒,輕聲說:“想我喝醉了,是不是可以任性放肆一回。”
也想,當時他背自己回去的那段路能長一點更長一點。
這樣,他們就不會分開。
江淮謙一怔,忽而一笑:“不喝醉,你也可以在我這兒任性。”
阮輕畫在他後背,偷偷笑著:“我知道。”
現在知道了。
江淮謙背她進了電梯,也沒把人放下。
直到進了屋,他才讓阮輕畫坐在沙發上。
“還渴不渴?”
阮輕畫喝了醒酒茶,清醒了不少。
她搖搖頭:“我想去洗個澡。”
江淮謙看她,目光灼灼問:“需要師兄幫忙嗎?”
阮輕畫愣怔片刻,臉頰泛紅:“也……也可以。”
話音落下,她被江淮謙帶進了浴室。
這一進去,阮輕畫不單單是洗了個澡。
浴室裡的光暈渲染,讓房間裡也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從浴室出來,阮輕畫皮膚泛著紅暈,鎖骨上和心口上,也有江淮謙留下的痕跡。
江淮謙把人放下,拿著毛巾給她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
擦了會,他拿過吹風機給她吹乾。
阮輕畫被吹風機弄的昏昏欲睡,但經過剛剛幾次折騰,她又清醒了過來。
酒清醒了。
她在包廂裡說的話全都在她腦海裡回播。
阮輕畫盯著江淮謙看了會,戳了戳他手臂問:“我下周怎麼去上班?”
江淮謙輕笑:“嗯?”
他蹭了下她鼻尖:“就這樣去。”
阮輕畫:“……”
江淮謙把吹風機放回浴室,出來時盯著她看了一會,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了東西出來。
阮輕畫看著,在看到他手裡四四方方的絲絨盒子後,有意外,但又不是那麼意外。
江淮謙拉著她坐下,他在她麵前屈膝。
“我想了很多特彆的求婚方式和地點,但是――”
江淮謙看她,目光深邃且勾人,“到這會,忍不住了。”
他不想再等了。
就此刻,就想向阮輕畫求婚,想讓她答應嫁給自己。
房間裡有暖色光暈,阮輕畫近視眼,在晚上的時候不太適應強光,江淮謙便把房間裡的燈光都換成了護眼的光暈。
光暈落下,罩在兩人身上。
他們兩人的身影,奇妙版的交疊在一起,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在某個節點交彙了。
阮輕畫看他打開盒子,裡麵有一枚璀璨亮眼的鑽戒。
江淮謙目光直直地望著她,瞳仁裡寫滿了渴望。
“在我這兒,你無論是清醒還是喝醉,都可以任性。”江淮謙目光緊鎖地看著她,嗓音沉沉問:“嫁給我,好嗎?”
“……”
阮輕畫盯著他看了片刻,不自覺地開始掉眼淚。
江淮謙捏了捏她手指:“我想背你一直走下去,願意嗎?”
阮輕畫壓著自己的眼淚,重重點頭:“好。”
誰曾想,這一天,阮輕畫其實幻想過很多次。
以前,她隻敢借著酒意對他胡來。
但現在,她好像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展露自己情緒。
江淮謙把戒指給她戴上,正正剛好。
他低頭,在阮輕畫手上落下一吻。
兩人無聲對視著。
阮輕畫把他拉起,主動吻他。
江淮謙笑了下,勾著她纏綿著。
許久後,兩人相擁在一起。
房間內燈光暗下,隻有阮輕畫手上的鑽戒在閃閃發光。
她看了會,小聲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江淮謙看了眼:“很早。”
阮輕畫:“你很早就確定,我會答應嫁給你嗎?”
“不確定。”江淮謙笑了下說:“但我確定,我想娶你。”
無論阮輕畫的答案是什麼,在江淮謙這兒,娶她的念頭從未改變。
從喜歡上她的那天起,江淮謙就在想。
想她嫁給自己,想她變成他的人。
阮輕畫怔了怔,輕聲說:“謝謝。”
這麼多年,她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隱藏自己的喜歡。
如果不是江淮謙堅持,她可能沒有這麼幸福的一天。
也是江淮謙,讓她相信,她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未來,她可以全身心地依賴他。
阮輕畫睜開眼看他,忽而道:“江淮謙。”
江淮謙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阮輕畫勾著他脖頸,貼靠在他耳邊,柔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江淮謙擁著她手臂緊了緊,啞聲道:“好。”
阮輕畫看著他,輕聲說:“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比他知道的久,也比她想象的久。
江淮謙喉結微動,目光沉沉看著她:“我知道。”
“嗯。”阮輕畫笑看他,“那你知不知道,我還很愛你。”
在她不曾察覺到的歲月裡,這個人就住在了她心底。
阮輕畫不敢輕易地想他,也不敢輕易地表露出自己對他的喜歡。
她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也不喜歡把這些話掛在嘴邊。
可現在,她想告訴這個人。
她很喜歡他,很愛他。
她對他的愛,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
江淮謙看著她,低低應著:“我知道。”
“我也是。”他親了親她臉頰,溫情道:“我愛你。”
很久很久了。
江淮謙這輩子,很少妥協很少為了一個人去做什麼。
唯獨阮輕畫。
他對她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讓她無處可逃。
幸運的是。
她終於落入他懷,讓他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