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才的反應已經給了楊泓安答案,他也沒心思聽她們兩個吵架,隻凜然看著楊家旺,“叔,我的信呢?”
“泓安,你等會啊。”楊漢鬆忙到楊泓安麵前,“我先問一下他們什麼情況。”
說完,他轉頭看著劉招弟,“娘,怎麼回事啊,你們拿了什麼東西啊?沒還給人家嗎?快還給人家。”
劉招弟沒搭理自己的兒子,看著王妙琴他們氣勢洶洶的也有點慌,但一想起當初的事都過去四年了,那個郵政人員肯定不認識他們,便索性咬牙死不承認:“我們沒拿你東西,總之我們家老頭子沒簽過那東西,誰知道是誰拿了我們的名字去代簽?”
王妙琴聽著她這麼無恥,往上走兩步,“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讓楊家旺再寫他的名字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字跡。”
忍耐到了極限,楊泓安聲音凜然,再一次問楊家旺:“叔,你們到底有沒有拿我們的東西?”
“如果你拿了,現在把東西還給我就行,如果真不是你拿的,我就這去公安局報失讓他們幫我查到底。”
“對,報公安!”王妙琴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兒子還馬上就是公安局長了,“你們拿了彆人的東西不還,這是偷盜,是要坐牢的!”
楊泓安的聲音堅硬有力,是不容置喙的語氣,再聽王妙琴說偷盜要坐牢,楊家旺嚇得心頭一驚,剛才緊繃著的底線一下就鬆了。
“彆,你彆去報失。”他聲音急道,“我說。”
“老頭子!”劉招弟急了,一下子就走上去,“你嚷什麼,他們要報就讓他們去報。”
報了他們能查什麼出來?不就是一封信嗎?反正也沒什麼證據,那字跡他們咬死不承認難道還能抓人?
“你彆說了。”楊家旺看著劉招弟就道,“都已經這樣了!”
他現在心裡也慌得很,當初他確實是代簽了泓安的信件,隻是後來因為他們貪心了,拆開了拿了東西了,所以才沒敢把信送過去。
現在這件事突然在四年後把它攤開到麵前來,楊泓安又說要讓公安要查這件事,他怎麼能咬牙不說?
反正他們都知道了,也上門來了,現在不說以後說不定還得去公安局說。
“那就說。”楊泓安緊緊盯著他,“我聽著。”
楊家旺看了他一眼,又彆過眼,顫道:“當初是我代你們家領了信的回來的,隻是我後麵沒把信給你們。”
楊泓安聞言想都沒想就直接道:“那你現在把信還給我。”
楊家旺神色為難,“都那麼久了,信、信早就沒有了。”
“那裡麵的錢呢,給我拿出來!”王妙琴氣得麵紅耳赤,雖然她還沒問泓安寄的是什麼,但如果不是好東西,他們又怎麼把信扣下來?
“哪有什麼錢!”劉招弟當即反駁,“你裡麵除了信就隻有一些票,哪裡來的錢!”
“是,沒有錢的。”楊家旺肯定道,“就有兩個信裝在一起和一些票,沒有錢的,我保證!”
楊泓安知道自己沒有寄錢,因為他之前的工資都交給了家裡,那時候又剛到島上沒什麼錢,而且要是寄錢的話他也會彙款。
但現在信沒有了,他不知道自己當初說了什麼,思及此,他心裡的火全都燒了起來,盯著楊家旺的眸子添了戾氣,“為什麼要拿的東西?我的信沒了?還有呢?有什麼都給我說出來!”
他滿眸的陰鷙讓人心顫,楊家旺哆嗦,也沒敢瞞著,“我們看著信件有點鼓,以為裡麵會有錢,但是拆了以後,發現隻有信和票,那些票我們就拿去黑市換錢了,信後麵也不小心被孩子撕了……”
楊泓福驚了,“叔,你們怎麼可以拿彆人的東西去換錢?”
王妙琴不相信隻有票,她覺得這兩口子把錢貪了,所以看著楊泓安問:“你肯定是寄錢了吧。”
“真沒有。”楊家旺馬上道。
“就沒有,一毛錢都沒有!”劉招弟隻恨自己的男人張口太快,“隻有肉票,工業票還有什麼糖票的,騙人天打雷劈!”
錢是真沒有,但是票是有一些的,她當初還奇怪來著,泓安怎麼寄這些票來,全都是一些家用的,而且肉票還好多市斤呢,王妙琴那邊也舍不得用那麼多吧?
不過那些票確實挺有用的,他們拿去黑市跟那些人換了一點錢。
“你們就該遭雷劈。”王妙琴恨恨道,“偷彆人的東西就算了,連信都要扔了,後來看到我們那麼著急也沒告訴我們收過泓安的信,你們怎麼那麼惡心那麼壞?”
她罵完,一點也不解氣,叉著腰指著劉招弟:“我要去告你們!”
一邊的楊漢鬆聽完也懵了,隻覺得這事要鬨大了,現在他們理虧,也隻能先安撫泓安他們,於是他忙著道:“泓安,這事是我們的錯,你們先消消氣,我們算一下,我們應該賠你多少我都賠。”
楊泓安聞言深提了一口氣,那眸子裡的寒意不減,現在賠什麼有用麼?他要那封信,他要知道他寫了什麼。
他沒應著話,朝楊家旺走了過去,咬牙切齒地問:“所以我的兩封信真的被你們撕了?”
劉招弟看著他突然逼近,下意識地拉著自己的男人後退,“是小孩不懂事,我們也沒想到的。”
楊泓安冷笑,深提了一口氣,“所以你們也沒看過我信裡都寫了什麼嗎?”
王妙琴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怎麼他現在就隻顧著惦記那封信了彆的都不管?
然後,她再一想想,他突然寄票回來乾什麼?
他們這裡鄉下又不是城裡,除了油票肉票這些,要什麼糖票?他們又不吃糖,而那時候老大家的都還沒生孩子呢。
再說家裡也沒讓他寄這些啊。
她看著他,想開口問時,卻忽然愣住了。
這又是肉票又是工業票和糖票的,怎麼感覺那麼像要為結婚準備的?
王妙琴一下就感覺暈了!
“沒、沒看,我不沒認幾個字。”因為心虛害怕,楊家旺說話的聲音都打結,他都不認識幾個字,哪裡會看裡麵寫的是什麼?
“泓安,我爹真是不識字啊。”楊漢鬆忙上前幫腔,“就他們的名字,還是練出來的,你們那些票回頭我去找,馬上賠給你們行不行?”
“爹,你跟泓安道歉!”他又對他爹道,“娘,你也是,快點!”
“道歉有什麼用?”楊泓安眸光寒意逼人,剛才說的那些票他已經聯想到了什麼,可是信都沒了,聯想到了有什麼用?
樂海棠不會信的!
“不問自取是偷,拿彆人的東西不還,還是偷,你們偷的不止是我的信!”他繃著臉看著楊漢鬆冷道,“這事,我們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