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鈞:“……”竟然被他猜中了。
季老爺什麼時候走慈父路線了?
季老爺沒注意到溫鈞的古怪,低下頭,有些無奈道:“柳氏馬上就要生了,這段時間很脆弱,我多花了點功夫在她身上,但她好像開始不滿足了,這些日子一直在問我,如果孩子生下來是個男丁,將來怎麼辦。還說孩子小,不等他長大我們就老了,可憐孩子一個人孤苦無依,讓我將雪雁叫回來,幫襯弟弟。”
“她雖然說得隱晦,我卻</
知道,她在試探我的底線。”
季老爺咬牙道:“我知道,我這個人耳根軟,聽不得念。要是孩子生下來,是個男丁,我肯定會從了她,所以,我就想在孩子還沒出生之前,先給明瑞找個事情,讓他以後也有安身立命的東西。”
“你那個研究,應該要花不少銀子吧,我可以出這個數,讓明瑞入股。等日後有了進項,進項全都歸屬於明瑞。我相信你,你是讀書人,腦子聰明,一定不會坑害了明瑞。”
“至於莊子上的東西,我……等我百年之後再說吧。”
溫鈞倒吸一口涼氣,再次往後靠了靠,陷入沉吟。
季老爺的這些話的意思是,他打算現在就分家,將大頭給季明瑞,將小頭留在手上,將來看看是給哪個兒子的意思嗎?
怎麼辦,他有點看不懂季老爺了。
季家目前最賺錢的生意當屬莊子上的豬,但是豬肉最貴的時刻已經過去,現在的豬肉不再暴利,隻能維持收益,季老爺早就收縮了產業。
現在三家一分,每家每個月拿到手的也就五六百兩銀子。
季老爺選擇將這份五六百兩銀子的生意抓在手上,卻將家裡的大部分積蓄都交給季明瑞帶走。
這份魄力……
怪不得他能坐穩上林縣首富之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當斷則斷,在機會麵前,絲毫不曾遲疑,直接將大兒子推出來。
溫鈞思考了一下,沒有將他和季明瑞早就溝通好的事情說出來,順水推舟,點點頭道:“好,就按嶽父說的,下個月,讓明瑞隨我一起上京,到了京城我再交代他怎麼去做。”
“好!”季老爺高興了,連忙轉身道,“我去叫明瑞那小子過來。”
溫鈞連忙攔住他:“讓下人去叫吧。”
季老爺自然說好。
溫鈞鬆了口氣,開門叫來一個下人,親口叮囑兩句,讓他去請季明瑞來。
於是,季明瑞剛才還在一個人獨處,給自己打氣,稀裡糊塗被人叫來了書房,而且叫他那人還神神秘秘地表示,少爺讓他去了之後,不要說話,先聽著。
季明瑞摸不著頭腦,認命去了。
到了書房後,溫鈞指了指季老爺,將兩人剛才的交談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問季明瑞,可願意隨他一起去京城。
季明瑞愣住。
看了看季老爺,看了看溫鈞,他傻愣愣地指了指自己:“爹讓我去京城?”
溫鈞點頭。
他咽了咽口水,心裡激動得要命,差點就脫口而出他不想去了,他要留在季家儘孝。但是很快,他冷靜下來,想起來了這些日子的待遇。
季老爺對他是有一份慈父之心,可那有如何。
一旦柳氏生下男丁,他的心意立刻就會出現變化。
而且,季明瑞還記得剛才答應溫鈞的話。
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好,我去!”
話音落地,季老爺發出欣慰的歎息聲。
溫鈞眼底對少年的欣賞,也愈發濃厚了。
不過就像他之前說過的,他需要的,不僅是季明瑞的答應,重要的是不背叛。
他必須要和季柳氏決裂。
而這點,倒是不用直白地
說出來,隻需要稍微動一下手腳,自然會有人去幫他完成這件事。
……
送走季家父子後,溫鈞將自己回來的消息正式放了出去。
消息如同生了翅膀,頃刻間飛遍整個上林縣。
而溫鈞也開始了頻繁地外出訪友,去了衛家,拜訪剛到家沒幾日的衛二郎,去了趙家,見了趙博,甚至還去了私塾,給師弟們上了一堂課。
如此強烈地刷存在感,來溫家拜訪的客人絡繹不絕出
現。
不過溫鈞等待的,卻並不是他們,而是臨縣的人家——朱家。
朱誠良當年之所以願意娶王雪雁,甚至不惜將原配貶為妾室,圖的就是季家的錢和溫鈞的名。
後來溫鈞擺明了和王雪雁不對付,朱誠良還是厚著臉皮上前來討好於他。
現在,溫鈞中了狀元,他又怎麼可能坐的住?
果不其然,沒幾日,溫鈞就接到了朱家要來拜訪的門貼。
兩家關係疏遠,上門前會先遞交門貼,若是同意接見,自會通知對方在合適的日子上門。
溫鈞看著管家送上來的門貼,勾了勾唇,挑了一個風和麗日的日子,讓他們來拜訪。
通過允許的朱誠良喜出望外。
溫鈞之前就看他不耐煩,從不肯正眼看他,他還以為這輩子都搭不上溫鈞這顆大樹了,沒想到溫鈞一朝高中狀元,反而摒棄前嫌,答應了他的拜帖。
朱誠良立刻開始準備行裝和馬車,要按照約定去溫家拜訪。
至於要不要帶上王雪雁……
他想了想溫家和王雪雁之間的矛盾,到底還是沒有帶上。
而這,正好順了溫鈞的意。
朱誠良到了溫家,小心翼翼,謹慎得不得了,生怕又惹了溫鈞的厭煩。
不過這次,溫鈞卻十分的平易近人。
他眯著眼,含笑看朱誠良,意味深長道:“我有一個交易,想要和你做。”
這個交易並不複雜,溫鈞希望朱誠良在王雪雁耳邊吹幾句枕頭風。
不管是什麼年代,枕頭風都不是女人的專利。
有時候,男人吹起來比女人還要厲害。
因為男人還可以納妾包養外室,而女人,大多終其一生隻有一個男人。所以女人吹枕頭風的話,男人還能忍得住。男人一吹起來,那可真的是沒有什麼能阻擋的。
溫鈞的要求也不麻煩,十分簡單。
他還給朱誠良開了一張空頭支票。
隻要朱誠良讓王雪雁厭煩季明瑞,等朱誠良進京參加會試時,他可以幫忙指點一二,甚至朱誠良進入官場時,他不介意幫扶一把。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朱誠良能夠通過鄉試,然後才能進京去參加會試。
朱誠良沉默了。
但是溫鈞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會答應,因為他的眼裡,寫滿了“心動”二字。
“我還要在上林縣待半個月,但是我隻能給你五天時間。”
因為王雪雁厭惡了季明瑞還不夠,溫鈞需要的是,王雪雁的態度影響季柳氏,讓季柳氏在孕期性情不定的時候,將季明瑞徹底從身邊推開。
朱誠良囁囁:“我儘力一試。”
溫鈞微笑:“那就多想朱兄了,朱兄最近在看什麼書,不如我們一起看。”
兔子要有胡蘿卜在前麵吊著,才能跑得快。
溫鈞也不打算空口白牙就讓朱誠良做事,總要拿出一點東西來,向朱誠良證明自己的能力。
一個上午的時間,朱誠良從溫家離開。
他回頭看了眼溫家的大門,露出野心勃勃的目光。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隻是一個上午,他就
隱隱有開竅之感。果然,不愧是狀元郎。
既然打算和狀元郎交好,他交代的事情,就要辦的漂亮一點。
晚上回到家,在原配夫人房裡歇了三個月的朱誠良遲疑半響,回了王雪雁的屋裡。
幾日後,季柳氏又派人遞了口信,表示想念女兒。
被滋潤得麵色紅潤的王雪雁上了朱家的馬車,心滿意足地回了季家。
朱誠良目送她出門,鬆了口氣,扶著腰轉身回屋讀書。</
正在這時,原配夫人的房門開了。
下人引著大夫出來,看見他,驚喜萬分道:“少爺,少夫人……不,不是,姨娘有孕了!”
朱誠良瞪大眼,露出狂喜之色。
沒有白費他三個月的辛苦。
他顧不上去管季家會如何發展,狂奔進屋裡,去見這位被他貶妻為妾的原配夫人。
原配夫人一身半新不舊的家常衣衫,靠在矮塌上,眼瞼半合。
聽見東西,睜開眼,衝著朱誠良露出了溫婉的羞澀笑容:“夫君,你來了。”
作勢要起來迎接,被朱誠良按住:“不用起來,躺著就好。”
原配夫人柔順躺了回去,衝著丫鬟笑了笑:“去端我放在灶上燉了三個小時的蓮子羹來。”
丫鬟領命去了。
原配夫人眼神微閃。
她有了孩子,其他的女人就不需要再有了。
今天,就讓朱誠良這負心人徹底絕了做父親的資格。
將來等王雪雁年事已高,卻生不出孩子,這朱家,還不是她和肚裡的孩子作主。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個小辣雞,我體弱腎虛,寵幸不了萬皇後……
先給你們看看六貴妃,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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