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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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鈞以前對她一見鐘情,誇她清麗出塵……想開,他喜歡的女子應該是不施脂粉的。
季雪雁臉色扭曲了一下,懊悔自己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季柳氏鬆了口氣,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溫鈞,還好,還好他沒有失了分寸,被雪雁哄騙了。
不然,親生女兒搶了繼女的未婚夫,不用季老爺回來發火,她自己就能羞愧上吊!
可歎雪雁這個孩子,被富貴迷花了眼,這些年性子越來越左。她不善言辭,怎麼都勸不住她。
季明瑞連喝幾口涼茶,解了渴,絲毫沒有察覺幾人之間的機鋒,放下杯子,抬頭看著季雪雁,得意道:“大姐,我以前就說你身上脂粉味太重,你還不信我。”
季雪雁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隻是不敢得罪這個小霸王一樣的繼弟,勉強一笑,立刻找了個借口進屋換衣衫去了。
等她重整旗鼓再出來,溫鈞已經走了。
她恨恨跺腳,遺憾自己錯失這個良機。
季老爺不在家,季明珠也不在,好好一個可以單獨與溫鈞提升感情的機會,就這麼被自己浪費了。
季柳氏臉色不好看,拉她的手:“雪雁,你和我進屋,我有話要和你說。”
季雪雁知道季柳氏想說什麼,有些不耐,卻不敢頂撞季柳氏,應了聲,隨她一起進屋,心裡愈發煩躁。
……
另一邊,溫鈞也回到了家。
院子裡,溫薔不在,溫常氏正和宋媒婆商量著什麼。
溫鈞猜測八成是為了溫薔的親事,不然溫薔也不會躲進屋子裡。
他輕聲打了個招呼,沒有摻和,進了自己屋子。
進屋後,在窗前的書桌上坐下,翻開昨夜沒看完的書,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準備開始讀書。
今日是休沐日,先生布置了作業,讓他們背誦《論語》的裡仁篇,並做解釋,明日上課抽查。
私塾是老先生一手建立的,規矩極其嚴苛。
若是抽查三次不過,就要降到丁班去。
——甲乙丙丁四個班,各有不同。丁班是幼年班,教授《三字經》、《千字文》、這類啟蒙雷書籍;丙班稍強一些,需要通讀四書五經;隻有甲乙二班才是私塾的重點。乙班需要領會聖人名言,加以熟悉貫通,而甲班則是學無可學,多作策論練筆,隻等下場一試,參與院試。
甲班目前也不過五個人,代表這座私塾的最高知識。
溫鈞可不想去丁班,他的目標是甲班。
不過溫鈞雖然記憶力上佳,對這些之乎者也的古文卻沒有什麼了解,還得一點點誦讀,慢慢領會其中含義,所以沒有在季家久留,特意趕回來讀書。
說起來,這半個多月,他在私塾裡也是受益良多。
老先生並不是那等腐朽古板之人,雖然講究“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句千古名言,對待詢問的學生卻還算寬和。
溫鈞有極個彆不懂的地方去問他,他都能欣然解答,並稱讚溫鈞天賦好、進度快。
有良師,有益友,溫鈞也耐得下心去念書,這才能進度一日千裡,追上丙班的那些同窗。
“子曰:裡仁為美,擇不處仁,淹得知?”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子曰……”
溫鈞的朗朗讀書聲傳出,一邊誦讀一邊理解其中意思,若是有不懂的,才會停下來去思考。
而每當這個時候,溫鈞就迫切希望自己手上有一本現代印刷的《論語》做參考。@記住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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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印刷的怕讀者看不懂,一個個字都標釋了含義,還有各種注解,注解加起來是正文字數的十幾倍幾十倍。而古代的《論語》,生怕浪費筆墨,通篇也才一萬來個字,其含義和思想全靠先生教導和學生領悟。
如此一來,但凡有人領悟出現了偏差,就掰都掰不回來。
這或許也是世家子弟和農家子學業上出現天壤之差的原因。
世家大族出生的弟子從小耳濡目染,對這些都能了解一二。可是對於出生貧寒,說話都用白話的人普通百姓來說,貿然去接觸一項幾乎等同於另一個世界的語言,真的太難了。
好在溫鈞也經受過現代課堂上文言文的轟炸,多少有些經驗。
吐槽了兩句,他靜下心來,再次投入到讀書中。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
……
院子裡,溫常氏坐在屋簷下,聽到耳邊傳來的讀書聲,不禁放輕了聲音,側耳傾聽,麵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一旁的宋媒婆也聽到讀書聲,驚疑不定地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露出驚訝神色。
她常年不在家,到處去幫人說媒,雖然聽說溫家長子回私塾讀書的事情,可是沒有親眼見過改頭換麵後的溫鈞,一直在心裡存疑,還以為是村子裡的人開玩笑。
沒想到此子是來真的。
這太好了!
宋媒婆一拍大腿,立刻將溫薔在名冊上的地位往上提了一截。
宋媒婆這個媒婆能做到十裡八鄉都小有名氣,也不是瞎做媒的,她心裡自有一杆秤。
以前溫家敗落,溫家唯一的男丁又浪蕩輕浮,溫薔這樣的女子,在待嫁女中算不得什麼好條件,就算進了高門大戶,尋常人家也不會看重。所以宋媒婆給她介紹的,也多是差不多條件的,諸如獵戶、農戶之流。
現在不一樣,溫鈞進了私塾讀書,哪怕日後沒有功名,也是個正經讀書人家。
作為溫薔的倚靠,這溫薔的條件,不能同日而語。
而給她介紹的男方,也不能是之前那樣的家世了。
宋媒婆想到什麼,神色一亮道:“對了,常嫂子,我這裡還有一個人選,之前忘了和你說,是鄰村衛家的次子,也是在縣城裡讀書的……”
溫常氏被打斷,回過神,聽著宋媒婆的介紹,麵色尷尬地點點頭,礙於麵子,不好直接打斷宋媒婆。
其實她更加中意季老爺送來的那本花名冊,上麵的青年才俊都是縣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生活富足,家資豐厚,比這鄉下的條件不知道好上多少。
她還打算多挑選幾日,等季老爺回來就托他幫忙,沒想到宋媒婆今天歡天喜地地上門,又給溫薔介紹了一個。
她知道宋媒婆也是好心,所以已經謝過,並婉言拒絕。
不成想,就溫鈞回來後短短時間內,宋媒婆又有了新的推薦。
溫常氏含糊應了過去,說要再想想。
宋媒婆也不是傻子,見狀就知道溫常氏不滿意了,也對,溫常氏的夫君是秀才,兒子現在也在讀書,說不得日後也有可能是個秀才,目光不同於往也正常。
“那我就先不打擾了,常嫂子
,你慢慢想,女兒家的親事是一輩子的事,不著急。”宋媒婆著急回去再看看名冊,站起來,“我先回去再挑一挑,常嫂子,你有想知道的就去我家找我。”
“好好,慢走。”
麻煩了人家一年多,人家也不厭其煩,反倒是她這裡有了新選擇,溫常氏頗為歉疚,將人送到院子外。
送走宋媒婆,她回屋子裡拿出了那本花名冊,摩挲著紙張,細細地研究起來。
大女兒已經所嫁非人,過得
那般辛苦。這二女兒可不能重蹈覆轍,再步她姐姐的後塵。
就算是翻臉,她也要好好地為女兒挑一個夫婿。
……
晚飯的時間,溫鈞從屋裡出來,溫常氏迫不及待將花名冊拿了出來,點著上麵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