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體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隔著“紗”的,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他們甚至分不清楚心臟在左邊還是右邊,肚子疼的時候到底疼的是哪個位置。
不見就不見,誰稀罕呢?顧汐要真想和裴臣風成,那還得上門求她!
“您的話我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顧汐眉頭皺了皺。
“你覺得你能做嗎?”
倒不是說嫌棄龐樂池,隻是龐樂池……有點傻。他偶爾靈光一閃想到什麼好主意,執行的時候卻總會搞砸。
這會打通電話的她忘了件事,從學校的南走到北後,距離後門的距離可大不相同了。
“嗯,上個月,我去做美容正好碰到樂池,他和我說了你女朋友的事情……後來又和我聊了幾次。”裴夫人很堅持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理論,在複述她和顧汐之間對話的時候,也用儘了春秋筆法,“……媽去找她道歉吧!她可能誤會媽了,我和她說的都是結婚後的事情。”
秦院士笑:“成,那今晚就開始看病曆和影像,明天去做助手。”
他本來還認為是顧汐想太多,現在想來,是想太少了。
他冷笑道:“他第一次去你家,當時我們在群裡都圈你問,我還私聊你,你不回我也沒事,但我後來問了一嘴才知道,你那會還回了樂池,看來你也不是沒看手機啊。”
【我們不見她了!】聽完宿主對裴夫人的分析,係統義憤填膺。
還有人在用郵件聯係?
她做這麼多,無非就是舍不得做惡人,要在兒子麵前保持形象罷了。
顧汐:“能!”她很堅定,她想做,她也要做!
“我找顧汐。”裴夫人無奈極了,以往彆人求著見她時也是這麼無助的嗎?她要是能聯係得上顧汐,勾勾手指頭就能和顧汐見麵。
既然討厭原身,她大可以開口直說,原身又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
裴夫人很親切,她提到她幾位好友的兒媳婦不懂人情世故為丈夫惹的禍,而後自然而然地看向原身,一臉開心地說:“幸好臣風選的是你,你這麼會讀書,肯定不像她們那樣就知道得罪人,臣風選了你啊,我開心!”
“用心看。”秦院士給顧汐留出了最佳的觀看位置。
雖然時間略有差異,情形也不儘然相同,但裴夫人的台詞還是大同小異。
而這件事,也成了原身答應裴臣風,選擇私人醫院的重要契機。
顧汐阻攔著想開口的裴臣風:“你先彆解釋,讓我說完。不止如此,其實從我第一次和你的朋友見麵,我就意識到在你的朋友中,我好像也不是很討喜,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我的錯覺,但你不在的時候,氣氛確實很糟。”
秦院士的徒弟穿著鉛衣正在手術室內操作。
柴宇想替自己解釋,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柴宇倒是有腦子,可隻知道考慮他自己的利益。
她真相快一點在秦院士的指導下開展診療工作,了解最前沿的技術。
等接完電話,裴臣風都說不出話來了。
龐樂池一直很想替裴臣風和柴宇調解,隻是苦於裴臣風這段時間來工作很忙。
裴夫人:……
這話龐樂池和金友繪是第一次聽到,兩人總算大概地把事情的脈絡給理了清楚。
放鬆地和兩位好友聊著天的他並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個地方,顧汐正在和他的母親聊天。
顧汐反正壓根沒被打擊到。
一連打了十幾通,確定沒人會理會後,他便陰沉著打通了母親的電話。
裴夫人的臉色很難看,她確實不願意接受顧汐這個媳婦,但這話不應該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顧汐不會告狀,又或是她領會錯誤,否則接下來情況一定很糟。
“我有她的手機號碼,不行嗎?。”
他要怎麼說?他要說他當時不說,是因為金友繪和龐樂池都對顧汐有意見,他怕自己一說成了叛徒,這話真要說了,得,今天他們四人組直接散夥。
“我不是。我是找她……”
柴宇也來氣:“我是不是也和你解釋了,顧汐現在和秦院士好,我不和她保持良好的關係,我會競爭不過我弟的,而且我家的事業也可能和顧汐的研究成果有關。”
“今天裴夫人約我見了麵。雖然我在這方麵有些愚鈍,但我想我沒有理解錯意思,裴夫人覺得我們並不合適。”
“你覺得柴宙好?成,你和他做兄弟吧!”柴宇嘲諷地笑了,直接扯起沙發上的衣服就走,他臨要出門時回頭一看,龐樂池和金友繪隻象征想地伸出手好似要攔,可坐在那穩如泰山的樣子,絲毫不像是真想阻止他的。
“您放心,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會勉強。”她直接起身。
裴夫人和保安小曹對視著,她沒堅持多久,決定放棄。
手術對她來說,有非凡的吸引力。
……
但現在想來,沒頭腦的人好歹有一顆真心。
她要是打得通電話來這乾嘛?
她撥通了裴臣風的電話,不等對方說什麼,先行開口。
“顧汐?你是藥企的?還是其他實驗室的教授?”保安很不耐,“快點離開,要不我要趕人了,人家實驗室閉關做實驗呢。”
龐樂池注意到了,忙湊到裴臣風身邊:“裴哥,柴宇那我會去勸,其實今天喊你出來,也是想讓你放鬆一下的,你這段時間崩那麼緊,也該休息一下了。”
她興致勃勃地和係統說話:“你知道嗎?最容易消失的,是在日久天長的雞毛蒜皮中一點點磨滅的感情。而像是這樣,被外力拆穿的感情,便總是讓人念念不忘。”
顧汐很厭惡裴夫人的行為。
顧汐默默地把未接來電清空。
而醫學,正是一門探究人體奧秘和疾病抗爭的學科。
她大方又溫柔,頗為親和地談及裴臣風的童年趣事,但所說的每一點,都在暗示著顧汐,她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
顧汐一到醫院,便被秦院士徒弟的研究生給帶到了介入手術室。
四人組再聚首,可這氣氛卻和之前大相徑庭。
外賣來了,女學生著急上樓享用,想到什麼,趕忙補充:“而且你也找錯地了!學姐她不住宿舍啦,東西都搬走了,她們最近整個組都在做實驗,好幾個人都搬去蘇教授那休息了。”
她的實驗才結束,裴夫人的邀約便發了過來。
對方身影消失,裴夫人盯著手機,還是決定去實驗樓一趟。
裴夫人看似親切,可實際上句句藏刀。
當時她正好在家,裴夫人便直接約她下樓。原身沒有防備,顧文貴、李華英便直接跟在了後頭。
金友繪往裴臣風的身邊靠了靠:“裴哥,你彆生氣,柴宇就是一時沒想通,我和樂池還在你身邊呢!”
裴臣風:“懷疑?我倒是想知道,為什麼有的好兄弟一直在瞞我,如果不是你先隱瞞,我怎麼會懷疑?”
“嘿,聯係不上吧?那您請回。”對方還挺驕傲,“我們可不是這麼好騙的。”
情況好像也沒那麼糟。
這件事誰都沒錯……都怪顧汐!
這會顧汐說的那句“他的朋友覺得她不討喜”便浮現出來。
裴夫人氣衝衝地往回走,順手撥打了電話:“喂,你開到學校後門來,我馬上出去。”
裴臣風和柴宇坐在距離彼此最遠的地方,兩不相看。
……
這還沒完,她還開玩笑般地提及裴臣風堅定拒絕的幾個相親對象,她對幾個相親對象描述的詳細程度,就像是在給顧汐介紹相親對象似的。
女學生情商很低:“你們那一輩的人比較在意打電話吧,我們現在都是用通訊APP聯係比較多!”
發郵件?裴夫人目瞪口呆。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注冊的郵箱了。
眼前的這一幕幕,就連對人情世故很是缺乏的原身都尷尬了起來。
所幸顧汐好像在這座學校裡頗有名氣,她一問便問到了,她正打算上樓,又雙叒被攔住了。
知子莫若母,裴太太一聽兒子的語氣,便知道事態有多糟糕。“是我說錯了什麼嗎?對不起臣風,可能我受到彆人言論影響,抱有一些偏見,說的一些話要顧汐誤會了。”
龐樂池和金友繪對視一眼,意識到了什麼。
顧汐抱著尊重食物和金錢的心態喝了一口,嗯,果然還是不太喜歡。
這三板斧把顧汐打得無力還擊,她還沒能說什麼呢,顧文貴和李華英便來了個閃亮登場。
實驗室和宿舍樓居然在學校的兩端,走到實驗樓門口時,她的腳已然麻木。
金友繪咬著唇,心情糟糕透頂。顧汐什麼時候這麼重要了?
裴夫人神情凝重,半晌,她又笑了。
這是什麼邏輯折磨?
裴夫人原先不想回答,可糾結了下還是開口:“我找顧汐……”她正打算補充信息。
他的三個發小,一個為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他;一個討厭他的女朋友不說還跑到他母親那去挑撥離間;另一個單純妹妹就更厲害了,外聘了個財務團隊在替她工作,結果沒能管理好,那財務團隊中有人鋌而走險,利用從他這得到的裴氏和舅舅公司的信息在股票市場攪弄風雲,現在證監會都找上門來。
可她潛移默化乾的那些事,對原身的自尊心打擊極大。
裴臣風安撫地拍了拍金友繪:“沒事,我沒生氣,我還沒誇你呢,公司不少人都說,你在財務上很有天賦,友繪,我真的覺得你應該和你爸媽爭取一下,你管理你家的公司,我想也會表現很不錯的,你現在已經是我們財務部門的頂梁柱了。”
在原身的記憶裡,裴夫人對她的拜訪簡直是一場災難。
裴臣風為了和她在一起“犧牲”、“放棄”了那麼多,那她為裴臣風付出一點又何妨呢?
“你們倆這是乾嘛呢?”龐樂池很頭疼。
“顧學姐的兩個通訊APP上的自動回複和簡介都改了,她最近閉關做實驗呢!她說好像有人泄露了她的電話,最近接到了很多騷擾信息!所以她開了勿擾模式,所有的陌生通話、訊息一律不接。你要是想找她,你可以給她發郵件,郵件學姐是看的。”
柴宇先低頭:“我是沒乾嘛,我隻希望有的人不要老懷疑自家兄弟。”
太精彩了。
裴臣風沒吭聲,他沉默著。
……
金友繪:“裴哥,你和柴宇彆吵了好嗎?我和樂池都很擔心。柴宇,你也說話呀!”
“行,走吧,他寧可走,也不會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一想,我的想法哪裡不對?”
……
想到自己不到一個小時之前,還在感恩有朋友在身邊夫複何求,裴臣風就覺得自己可笑。
“有你……和友繪這樣的朋友在身邊,我很開心。”裴臣風百感交集。
她沒想到的是,這座學校的規劃竟然能這麼不合理。
裴臣風正要進屋呢,就接到了舅舅的電話,這通電話格外的長。
他現在是女朋友跑了不說,眾叛親離,公司和舅舅公司的股價都要跟著遭受巨大影響。
……
裴臣風看著龐樂池挺欣慰,說實話,在四人組中,他和柴宇總是更有共同話題一些。
裴臣風推開門,金友繪和龐樂池同時投來擔憂的眼神,可現在他隻覺得可笑。
“什麼?你說內幕交易……財務人員……”
裴夫人皺眉,連忙站起:“你理解錯了吧?我沒你想的……”
好在金友繪正好在裴臣風的公司工作,這不,一聽說裴臣風工作告一段落,他們倆就把兩人拉了出來。
她剛掛斷電話,便直接換了張電話卡,注冊的一整套新的聯係方式已經提前加好了好友。
在門口等外賣的女學生好奇地問:“你找誰啊?”
她動作不夠快,顧汐已經起身離開,這間咖啡館客流量很大,裴夫人做不出來在這大呼小叫的事情,隻能目送著顧汐離開。
兩人頗為激動地衝到了裴夫人麵前,在裴夫人毫無準備之時,就直接來了個握手問好,熱情似火地談論起了結親的事情,從宴席說到彩禮,連顧誌都成了話題。
金友繪心虛地笑著,迅速地低下了頭。
“那你讓她給我打電話,我是保安小曹,顧同學知道的。”
裴夫人表情控製差點失控,什麼叫“你們那一輩”,她看著很顯老嗎?
顧汐欣然赴約,這場合她等待已久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落到了冰窟窿裡。
裴臣風在包廂外麵焦躁地走來走去,不斷地撥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說實話,顧汐確實被驚到了,因為裴夫人還真給她發了個頗為正式的郵件。
裴夫人約她見麵的地點在本市的一家手磨咖啡館,這裡最便宜的一杯咖啡也要一百五往上。
顧汐一出門,便搭上了車,順便到學校門衛室去取了行李,她和秦教授已經約好,這兩天就會過去。
這回攔她的,是實驗樓的保安:“你找誰?”他打量著裴夫人,“你申請過嗎?我們實驗樓不對外開放。”
“當然要見。不知要見,我還要完成上輩子裴夫人努力了很久都沒達成的心願。”
她聲音中滿是慌張和歉疚:“樂池和我說,顧汐的家庭情況比較差,她的為人處世上也有點問題。當時和顧汐聊天的時候,我就提了一下,希望她在這方麵注意一點,是我說這些讓她傷心了嗎?”
顧汐看著近在眼前的機場,眼神裡滿是期待。
他的這位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都跑到母親麵前搬弄是非了。
她想,裴臣風那應該開始大混戰了吧?
“媽,你去找顧汐了?”裴臣風的語氣很糟糕,“你對她說什麼了?”
裴臣風當場表演了個狂踩雷點。
“這段時間,我在學校裡做實驗,和你的接觸少了很多,我也有時間去好好地思考。我注意到,你對我的工作非常反對,柴爺爺是秦院士交給我的工作,偶爾難得和你打電話談起這的時候,你總表現得很厭惡,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實你一直很不喜歡我的工作。”
“這個我也就算了。但類似的事情還少嗎?你私下請她吃飯、給她買禮物、要送她出入學校……”裴臣風挨個數,“我承認我確實小心眼,但你是我的兄弟,你知道我在意,是不是該避諱?”
她之所以把自己關到學校,還有一點,就是為了裴夫人。
“樂池?”
……
裴夫人的手段確實是高明,從頭到尾,她從未表現出國對原身的不喜。
女學生一愣:“你找顧學姐?你沒加學姐的聯係方式?”
“正好,我和家裡人不太愉快,打算離開學習一段時間,我們都靜一靜吧,祝你快樂。”
比方說什麼裴臣風從小就喜歡騎馬,在他伯父的馬場裡養了匹馬,顧汐有空可以一起去。又比如說裴臣風喜歡收集樂器,喜歡看音樂劇,隨口提了兩個便問顧汐了不了解。
裴臣風氣笑了:“嗯,是很重要,那乾脆讓顧汐和你一起吃飯,由你接送回家,要不要再和你出去旅個遊?你的方式就有問題,壓根沒尊重我這個男朋友!我問了顧汐,你弟弟做得就比你有分寸一萬倍,人家就發發病例推薦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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