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半歲時，我剛上學，放假去南港，跟奶奶在外頭玩回來，媽就站在門口，拎著我上樓做卷子，也不說話，拿個鬨鐘和一把打人的尺，你知道重點是什麼嗎？”
“什麼？”小健張著嘴。
“她反鎖上門，把她和我鎖一塊，意思是，我不做完那些卷子，就彆出去了。”
“你做了？”
“沒，我背著手瞪她。她就坐我對麵，不說話，也就那麼瞪著我，反正我不做也沒關係，她不打我，但不給我吃也不給我喝也不讓我睡。我們就那麼熬著，看誰熬得過誰。”
“像我媽乾的事！”小健輕歎了一聲，輕輕摸了一下葉瀾，提振了一下精神，“後來呢，爸和奶奶去救你了嗎？”
“唉，王叔和奶奶敲門，她不理；後來王叔從涼台爬進來，看我們倆就是熬鷹，他就找個地方坐下，意思很明白，隻要媽不打死我，他就決定不管了。”
“嗯，很有我爸的沒節操。”小健再點頭，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後來呢？誰贏了！”
“費話，當然是媽贏了。我看王叔這樣也知道沒人能救我了，自己按了鬨鐘，乖乖的做卷子，等著卷子做完了，她改完了，才打開門讓我出去。我們在房間裡對抗了四小時！然後王叔偷偷跟我說，彆跟媽對著來，她說啥聽著就完了，回頭他會給我買糖吃。”
“爸，你真的……真的……”小健看看前頭開車的王政和都無語了。
“這叫策略！以後你姐白天跟你奶奶出去玩，回家老實的做卷子，兩不耽誤。多好！”王政和哼哼著，他那時咋辦，一邊親媽，一邊親老婆，他能向哪邊？隻要媳婦和閨女彆自相殘殺，他真的就知足了。
“奶奶，你就不能不白天帶我姐去玩？我媽一定是不好意思說您，於是這是做給您看的。”小健忙看向王老太，這明顯是婆媳之爭，為什麼老太太沒反應。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瀾瀾做卷子越來越快，一點把柄也沒讓你媽抓到時，我就知道，她在學校一定能混得不錯。看到沒，這些年，你姐過得多順？”王老太得意洋洋。
“其實奶奶是為了我好，我那時雖說已經開始考第一了，但是我肌肉記憶，她問我計算題時，我其實並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算，但我知道答案。然後她就開始帶我去康奶奶家吃早茶，讓我跟著阿姨幫人結賬，等早茶喝完了，再讓我去跟康奶奶算賬；下午再帶我去打麻煩，南港牌、香江牌，潮洲牌，呆灣牌一個個的教我打，然後讓我給他們算番。唉，真的，那個寒假，奶奶你輸了很多錢吧？”葉瀾看著王老太，她和王老太親近，她是真的覺得王老太對她好。
“沒有，後來都贏回來了，你腦子好，記得牌，你都會學之後，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了。”王老太得意的晃著腦袋，順便看了小健一眼，“小健差遠了，現在連南港牌都不會。”
“後來除了康奶奶，誰看到我都是給我一把零錢讓我快點出去玩，彆靠近牌桌。”葉瀾也噗的笑了。
“她最喜歡你，掃一眼桌子就知道人家要付多少錢，然後收錢又快，沒到中午你賬就算好了。不然你王叔為什麼後來帶你去公司了，外頭已經沒什麼可以讓你學了。”王老太輕笑了起來，側頭看看徐淑，“太聰明了，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