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從西方傳過來的蕾絲頭繩在六十年代極其少見,更不是簡陋質樸的紅頭繩可以比擬,一拿出手,足以牢牢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邊上的果果安靜睜眼瞧著,她稀少的頭發被陳阿婆用衣線綁成了兩個小揪揪,小孩子的發量還不是太多,頭發也不很長。

陶湘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等果果再大一點,姐姐也送你兩條。”

這些對於陶湘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但旁邊背著眾人打理頭發的陳丹桂埋頭聽了卻忍不住移了移眼。

隨隨便便送給她的就這麼好,那送給關係更要親近的陳果果可不得好上天?但這話她隻敢在心裡嘟噥,麵上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有了陳丹桂在陳家幫傭,陶湘確實覺得輕鬆了許多,每天洗菜做飯、收拾屋子的活都被人包攬了去,自個兒像是一下子回到剛下鄉那會兒。

不僅如此,陳丹桂自小做慣了農活,力氣也大,偶爾天氣好時還能把陳阿婆抱到西廂外頭吹吹風曬曬太陽啥的,而這些陶湘之前根本做不來,不禁感歎這姑娘真來得及時。

但也有不好的,比如陳丹桂做飯就挺不好吃,同陶湘的菜雞水平差不多,都隻會囫圇水煮,應付應付。

陶湘最後一次做飯的時候看過鐵皮櫃,裡麵的調味料已經被自己用去不少,她琢磨著下回去供銷社要再買些才行,讓陳丹桂的做飯手藝提升提升,還有不能忘了給陶家叔嬸寄信。

上次陳阿婆出意外得突然,後來陶湘就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左右,各種垮塌擔子壓下來,寄信的事早忘到腦後去了,最近才想起來。

說到回信,陶湘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信還沒寫,連忙返回隔間翻起信紙與筆。

第一次在阜新鎮上的郵局寄信以後,陶湘曾就地買過一刀信紙與信封放在身邊備著,許多日沒用過,也不知被壓到了哪裡,得好好找找。

至於筆,用陶家叔嬸剛寄來的那隻鋼筆就行。

她下鄉得突然,根本就沒帶紙筆,而也就在下了鄉之後才發現,筆這種東西根本不是印象裡現代那種常見的玩意,買它是要憑票的,高貴的工業票。

好不容易都找著,坐在狹小書桌前的陶湘一掀筆蓋,這才發現筆裡竟然沒墨,陶家夫妻倆隻給她寄了鋼筆,卻沒寄墨水。

陶湘撓了撓下巴,有些憂愁,她要寫的東西還挺多,大概含括了最近身邊發生的事,去郵局現寫怕是來不及。

屯裡人肯定沒幾家有墨水或是筆的,知青倒還有可能,然而陶湘並不知道男知青們住在哪家,而女知青們那就更不願意去了,沒得被纏上借票借錢,活活惹上一身騷。

陶湘托著腮左思右想,覺得旮遝屯裡可能有筆的熟人就一個,住在後頭牛棚裡的顧同誌。

作為一個知識分子,筆墨紙硯總該有些吧,要是沒有,去看看也好,畢竟都這麼多時日未見了。

想到這裡,陶湘一把推開椅子,開始在床底下翻箱倒櫃,準備帶些禮品去拜訪顧老。

潛意識裡,她還不太想承認自己的真實意圖是想見顧景恩。

之前在供銷社買的糕餅糖果,除了一部分放在空間,大多數都放在床下新做的點心匣子裡,由於空間拿取方便,因此空間裡頭的都快被吃完了,而匣子中還剩有許多。

陶湘尋了張之前吃剩下的酥餅油紙,包了三四塊桃酥,想想又抓了幾把奶糖一同包起來,這才覺得包裹鼓囊好看了些。

“阿婆,我出去借隻筆!”陶湘同在門外曬太陽的陳阿婆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

正在屋裡幫陳阿婆鋪著架子床的陳丹桂聽見動靜連忙走出來:“姨婆,陶知青這是要去哪啊?”

陳阿婆正閉眼打著瞌睡,聞言眼睛都沒睜:“人家不是說了,要去借筆?”

可陳丹桂看著陶湘拎東西出院門的背影,心裡還是覺得疑竇。

她實則鋪床,其實忍不住盯了在隔間找東西的陶知青一下午,知青的房裡像是放了不少好東西,就連拎著的那袋也像是供銷社裡高價的點心。

這時隻聽得陳阿婆詢問了一聲:“丹桂啊?床鋪好沒有?姨婆想進去睡了。”

“鋪好了,俺這就抱你!”

被母親再三吩咐要奉承好姨婆的陳丹桂再顧不得多想其他,連忙把陳阿婆抱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後再也不隨便說要加更的胡話了,做不到還挺丟人的嚶┭┮﹏┭┮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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