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心?
我為什麼要開心?
你可能對咱們兩的關係有什麼誤解!
但這話大福不好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黑著臉道:“我不開心,你以後彆再親彆人了!”
小安皺眉:“可是娘為什麼能親爹?”
“因為是家裡人才可以親,所以你千萬不要親彆人!”大福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小安折磨死,生怕他出去鬨笑話,趕緊又叮囑一遍:“知道了嗎?而且這事也不能跟彆人說。”
“哦,好吧,那我不會親彆人的。”小安想了想,“但是我可以親你呀,你不也是我的家人嗎?”
啊啊啊啊!
“不是!不可以!你絕對不能親我!”大福再也繃不住了,一想到以後小安還會親他,氣的差點跳腳。
“嘿嘿,我想親就親,你可管不著我。”小安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程明希,你給我站住!!”大福飛快的追著他跑,這速度,把路上其他放學回家的同學給震驚到了。
“天啊,那是程明朝?他怎麼跑這麼快?”
“對啊,不是說他是個書呆子嗎,書呆子還能跑這麼快?”
眾人麵麵相覷,這些疑惑小安是不知道的,不過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他現在心情特彆好,因為他發現了大福的弱點。
大福很怕被他親親!
小安本來隻是有點猜測,但這會兒看到大福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覺得自己肯定沒猜錯了。
小安心裡高興極了,以後要是大福再說他笨,或者跟娘告他的狀,那他就去親大福,報複他!
“這是怎麼了?”沈微微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小安滿臉笑容,跟在路上撿了錢一樣高興。
“沒什麼,娘,你把栗子糕給我吧,我想去跟牛蛋他們一起打雪仗!”小安把書包放下來,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水才說道。
“都已經包好了,你把這個拿過去,跟牛蛋柱子他們一起吃。”沈微微聽到他要打雪仗,又把之前織的圍巾拿了出來,給他圍上,“打雪仗可以,但是不要朝著頭,尤其要注意眼睛,小心石頭,不許把衣服脫了知道嗎?”
“知道了。”
“天黑之前要回來,慢點走,彆摔跤。”沈微微叮囑完,又問大福要不要去。
“不去。”大福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不像傅遠誌,從來沒接觸過這些,對什麼都好奇。大福就是骨子裡不愛動,這麼冷的天出去玩雪,在他看來簡直是自找苦吃,他還是喜歡待在家幫娘乾活,或者一個人安靜的看書。
“那我走了!”小安早就猜到了大福不願意去,把栗子糕往懷裡一揣就跑出去了。
往常小安不愛打雪仗,因為虎頭喜歡欺負他,每次見到他了,就會喊人一起用雪砸他,雖然不痛,但一直被雪球砸還是很難受的,而且沒麵子。
但現在虎頭不敢招惹他了,小安和牛蛋、柱子三個人就能開開心心的玩了,等玩完之後,用雪把手一擦,就把栗子糕分著吃了。
油紙裡還剩了兩塊,小安就不打算吃了,重新包了起來。
“這是給傅遠誌的?”牛蛋問道。
“對,我答應了要給他帶的。”小安認真的把油紙包好,重新放回口袋。
——
於是第二天,傅遠誌一來學校,就看到了自己課桌裡放著的栗子糕,他眨眨眼,問小安:“這是你給我的嗎?”
“當然了,這麼香的栗子糕,除了我娘,誰還能做出來?你快吃,吃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什麼?”傅遠誌舍不得吃,這是他第一次收到朋友給的“禮物”,要是吃了就沒有了。
小安見他不吃,也不勉強,朝他招招手,帶著他出了教室。
兩人走到教學樓後麵,這裡有一小片鬆樹林,地上的雪已經化了不少,有的結了冰,路上很滑,小安走的小心翼翼的。
他朝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做的記號後,趕緊走過來,蹲下來,在雪裡麵挖了一個東西出來。
“你看!”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堆小冰塊,是真的有一堆,這些都是小安今天早上弄過來的。
下了雪之後,太陽一曬雪就化了,但到了晚上溫度過低,很多地方都會結冰,比如樹葉上,還有屋簷下麵也有會冰柱,小安把這些形狀比較奇怪的冰塊都收集起來,埋在了雪裡,特意帶傅遠誌過來看。
“你不是想打雪仗打不了嗎?看看這個也是一樣的,你看這是鬆樹葉上麵弄下來的,這個是樟樹葉……是不是都不一樣?”
很多樹都是山上才有的,什麼樣的樹葉就有什麼樣的冰塊,傅遠誌還沒見過這些,眼睛睜得大大的,特彆開心:“好看,謝謝你程明希,我以為你會嫌我是個麻煩的。”
昨天被小安拒絕後,傅遠誌難受了許多,他雖然難受,但卻不怪小安,他隻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有的朋友又被他娘給嚇跑了。
心驚膽戰了一晚上,今天出門時,還特意偷偷拿了一小把奶糖準備分給小安,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奶糖都沒給出去,反倒是小安給了自己驚喜。
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冰塊,傅遠誌不僅不害怕了,反倒還高興的不行,他捏著那些冰塊,小手凍得通紅的,但卻一點不覺得冷,反倒感覺心裡暖洋洋的。
他把口袋裡的奶糖掏出來,全都塞給小安:“謝謝你,請你吃奶糖。”
小安不肯要,他也不是無緣無故對傅遠誌好的。還是大福昨天跟他說了傅遠誌的事後,他頓時想到了自己被肖菊花苛待的那些日子,當時的他特彆難受,這麼想著,他突然覺得傅遠誌很可憐,所以才會想辦法讓他看看山上的雪景。
“我就弄了點冰塊下來,這個不算什麼,而且還是大福說了我才想通的呢。”小安把奶糖還給他,“你快拿回去吧。”
一邊拒絕一邊在心裡想,幸好我這幾天吃得好喝的好,沒那麼饞了,不然肯定忍不住就收了,你還是趕緊拿走,不要再來誘惑我了。
“大福?是你哥哥?”
“對,我哥說你很……”可憐兩個字小安還是沒說出口,換了個說法:“我哥說你是個好人,讓我對你好點。”
傅遠誌沒想到大福會這麼對自己,平心而論,傅遠誌雖然和小安關係好,但他對大福一直都是對立的態度。
倒不是說有什麼敵意,而是他想要考第一名,而大福也想要考第一名,兩人天生就是對手,從轉學過來的那一刻,他就是想要超過大福。
之所以和小安關係好,還是因為當時隻有小安相信他可以考贏大福,成為第一名。
傅遠誌以為自己和大福隻能是對手,不能成為朋友,但他沒想到大福還能幫著自己說話。
他想了想道:“是我淺薄了,程明朝同學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也要謝謝他,程明希,這些糖你和你哥一人一半吧?”
傅遠誌一定要給,小安推脫不過隻能收了,心裡一邊想下次自己也要給他帶吃的,一邊則是在無語,什麼淺薄,什麼磊落?為什麼傅遠誌和大福一樣,總喜歡說一些文縐縐的話,他聽起來很費勁的好嗎?!
——
冰塊是不能放太久的,這點傅遠誌清楚,但這畢竟是小安特意為他準備的,他不能帶回去,但還是費儘心思找了一塊隱蔽,雪還厚的地方,把冰塊埋了進去,希望它們能多保存一會兒。
不僅如此,每天上學放學加上中午,他都要跑過來看一遍。
小安不理解他這麼浪漫的做法,縮著脖子道:“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摘就是了,跑來跑去的多費勁。”
傅遠誌卻搖了搖頭,認真道:“這意義是不一樣的。”
小安:“……”
傅遠誌真的好多大道理啊,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繞來繞去的,每次聽到傅遠誌講話他就覺得自己很想睡覺。
雖說小安和傅遠誌兩人差彆很大,但經過送冰塊的事後,兩個小孩的友情變好了不少,小安可能沒察覺,但傅遠誌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許多。
這是好事,但有人卻不開心了。
這天體育課,可以出來玩,小安正準備去食堂找沈微微,突然就被孟小曼攔住了。
“你乾嘛?”雖說孟小曼很久沒有來找自己了,但小安對她可不陌生,為什麼呢,因為孟小曼最近總是想找傅遠誌玩,但傅遠誌不喜歡搭理她,所以孟小曼每次都很生氣。
果不其然,這次又是因為這個,孟小曼蹙眉問道:“程明希,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為什麼傅遠誌那麼喜歡你?”
“我沒做什麼啊。”小安老實道。
“那為什麼傅遠誌這麼喜歡跟你玩?”
小安自己也很無奈:“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問他吧?我倒是希望他喜歡跟你玩。”
這句話完全是真心的,因為傅遠誌真的太煩了,比大福還喜歡講大道理,他聽得頭都要大了。
他說的認真,但落到孟小曼的耳朵裡,卻覺得小安是炫耀,炫耀他和傅遠誌關係好,而自己隻會被嫌棄。
孟小曼頓時委屈極了,明明那麼多人喜歡她,可是她來了這裡後,先是小安,後是傅遠誌,一個個的都嫌棄她,離她遠遠的。
她特彆生氣,氣的直接哭了出來,大喊道:“程明希,我討厭你!”
小安開始見她哭了,還有點無奈的抓了抓腦袋,心想自己怎麼就把人說哭了呢,他也沒說什麼啊,但孟曉曼這話一出,他反倒不慌了,可有可無的“哦”了一聲。
“那我,就先走了?”小安說完,直接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孟小曼見他無動於衷的反應,更加生氣了,狠狠的跺了跺腳,哭的更厲害了。
——
雖說孟小曼突然出現讓小安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連大福都沒說,就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他原以為這沒什麼的,但不知道為啥,從這天開始,他好像突然變得特彆倒黴了起來。
“啪!”
正在收拾碗筷的大福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小安看著碎了一地的碗,嚇了一跳:“我,我不知道怎麼手滑了一下,沒拿穩。”
他頗為心虛,生怕娘把自己罵一頓。
沈微微聽到聲音很快過來了,不過她沒罵小安,而是道:“沒事,小安你去把掃把拿過來,娘來掃,以後拿碗筷要小心一點,摔了事小,要是劃傷手了可就不好了。”
“好的娘,我以後會小心的。”小安特彆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弄的,明明以前收碗的時候沒事啊,怎麼今天就突然手滑了?
開始小安正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手滑了,所以才會把碗摔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他不僅是手滑,好像腳都開始格外滑了,走到外麵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去山上打草,剛把草放進籃子裡,突然一場大風把籃子都給吹翻了,裡麵的草吹的到處都是,他又要重新開始收拾;在家寫作業,不是鉛筆突然斷了,就是翻頁的時候不小心直接把本子給撕爛了……
總之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沒斷過,這些事說嚴重吧,又不嚴重,但特彆煩人,小安覺得自己快被折磨瘋了。
這天一起床,看著他眼睛下麵濃濃的黑眼圈,大福嚇了一跳:“你這是,昨晚沒睡?”
要知道小安絕對是睡眠質量最好的那一種人,打雷下雨都吵不醒他的,什麼時候見他這麼憔悴過?
小安頂著兩個熊貓眼,流下兩行眼淚,淒淒慘慘戚戚:“大福,我覺得我被鬼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