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藤襲山的最終考核是為了判斷新人劍士是否擁有與鬼戰鬥的能力, 那如今的考核與其說是針對人, 倒不如說是針對鬼了。
淘汰率存活率兩大kpi缺一不可,少一個就全組紫藤花噴霧警告,排名最後的幾位員工……不是, 鬼必須要接受來自灶門炭子的親自教育, 365度環繞播放“我要將無限的生命投入到無儘的工作中”“我拚搏我奮鬥我驕傲”“我是鬼,我為007代言”。
事實上, 甲方爸爸提出要求的在當下背景下顯然無法輕易實現kpi,因為來藤襲山考核的新人劍士並非都是灶門炭治郎那樣溫柔禮貌好說活又對鬼有耐心的天使, 更多的是手拿日輪刀二話不說上來就砍的老哥老姐。
比如看起來最柔弱, 下手卻最狠, 完全不給鬼說“你好”的機會就微笑砍頭的香奈乎。
比如一心隻有“我哥哥是不是來看我了”以至於根本沒有聽到鬼在說什麼, 上來就一槍崩腦門的不死川玄彌。
比如發現自己被鬼包圍就開始哭鼻子, 滿臉都寫著“弱小可憐而無助”,卻在眾鬼心驚肉跳地擔心是不是把他嚇死時, 瞬間閉眼反殺,一招團滅的我妻善逸。
比如比他們鬼還莽,二話不說就一陣豬突猛進,掃蕩全場的豬頭人。
曾經的藤襲山是埋葬不合格獵鬼人的殘忍墓場。
而現在的藤襲山,是淘汰業務能力不合格鬼的最佳考核。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考核,接受考核的卻是兩批人。
害, 彆難過, 藤襲山不相信眼淚, 藤襲山更不缺尖叫。
——你的尖叫我的尖叫好像都一樣,小小腦袋大大長刀,眨眼火葬場。
黑發與銀發的孩子聽著山中傳來明顯不屬於人類的高昂尖叫聲,不約而同地轉過頭麵麵相覷,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本來還以為灶門炭子會因為妹妹變為鬼的關係,對鬼更加寬厚心軟,誰想她竟然比一般的劍士更加魔鬼。
灶門炭子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用狗尾巴草逗弄著停在她肩頭的鎹鴉,漫不經心地看它故作淡定卻又不自覺伸爪子來抓,最後氣急敗壞地拍著翅膀飛走了。耳邊皆是遠處傳來的陣陣哀嚎聲,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有點吵。
並非她鐵石心腸,隻是炭子作為一名醫生,習慣強迫自己用更加理性的態度判斷結果,不然她的心理防線早就在無數次麵臨生死時崩潰。
結果就是藤襲山的鬼都曾經有過殺害人類的行為,並且在不久之前也將那些新人視為獵物,所以事到如今她這樣壓榨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有資格原諒他們的人已經被他們吃進了肚子裡。
這一點就算是禰豆子也一樣。
如果有一天禰豆子也變成了吃人的鬼,那麼無論她的內心有多痛苦,她都會親手了解自己的妹妹。炭子深愛著自己的家人,願意為了他們付出自己的生命,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該讓彆人為此買單。
“啊好無聊,到底什麼時候才到三天啊。”灶門炭子終於受不住僵硬的胳膊,將狗尾巴草扔到一邊,整個人癱在木桌上,眼皮重地要命,窗外溫暖的陽光更是照的她昏昏欲睡。
“嘖,撐不住那你回去睡覺不就行了。”號稱聽鬼尖叫的不死川實彌依然精神十足,靠著呼吸法的bug調整身體狀態,那嘲諷的精氣神真是看不出半點困意:“你和我們不一樣,少在那裡自以為是了。再說了,就算你醒著也幫不了你弟弟什麼忙。”
“不死川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和富岡先生呆太久了?請問你可以好好說話嗎?”灶門炭子對於他這種猶如刺蝟一般的彆扭關心已經習以為常。如果說最開始還覺得這人真的好凶好暴躁,三年後她隻覺得這是鬼殺隊第二個憨憨。
富岡義勇是冷酷中憨到極致,不死川實彌則是暴躁中透著憨氣。
總之聽著兩個人說話,腦子都要先進行一遍翻譯,才能正確體會其中的意思。
繼《富岡義勇有話說》之後,《不死川實彌溫柔說》已經安排上了日程。
風柱頓時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差點蹦起來,怒目圓睜:“你少胡說!我和富岡那混蛋才不一樣。”
還沒等灶門炭子接話,正巧走到這邊的富岡義勇便從窗戶外麵探出一個腦袋,大概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湖藍色的眼睛顯得有些無辜:“不死川,你找我。”
不死川冷漠:“沒有,你聾了。”
富岡義勇:??
富岡義勇很疑惑。
灶門炭子被兩個憨憨的互動終於逗得重新有了點精神,她揉了揉自己沉重的眼皮,又單手捂唇打了個哈欠,對著窗戶外站立的富岡義勇眨了下眼:“富岡先生有事嗎?”
富岡義勇收回眼中的疑惑,再次恢複高冷酷哥的形象,淡淡道:“不死川,主公叫我們過去,有任務。”
不死川實彌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垂下眼,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掛念著如今在藤襲山的弟弟。他和灶門炭子不同,他從來不覺得讓弟弟加入鬼殺隊是什麼好主意,說到底,這本來就是個要將性命豁出去的工作。
隻是現在不是同實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
不死川沒好氣地咂了下嘴,“唰”地一下起身,對著炭子與小產屋敷們揮了揮手:“走了。”
“祝武運昌盛哦。”炭子笑了笑,又對著還沒有離開的富岡義勇挑了下眉,語氣有些莫名:“富岡先生沒有任務麼?”
“除了甘露寺,我們都有。”
甘露寺蜜璃前不久才完成了上一個任務回來,即便本人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問題,仍然元氣滿滿,但主公還是希望她可以暫且休息一下,調整好身體。
“我覺得你不如趁現在做些準備吧。”
“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