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對待自己的弟子相比, 鱗瀧左近次對炭子可以說是如春風般溫柔。剛剛從藤襲山回來的寶貝學生炭治郎也就算了,炭子這個全程打醬油還被錆兔背回來的人士竟然也能得到鱗瀧先生的偏心, 小小的木碗裡盛滿了堆成小山的牛肉。
錆兔抬頭看了眼被老師夾了滿滿的美食,隻能埋頭苦吃的姐弟二人, 又想到一個人夾菜吃卻次次都被老師搶先的自己,不由沉默了。
一向心大又爽朗的男子漢為這顯而易見的差彆待遇第一次體會到恰檸檬的酸味。
——明明是我的先來的, 為什麼老師你夾菜夾的這麼熟練啊。
然而弟子和弟子家屬能一樣嗎?
弟子是要學劍術的, 當然要嚴格對待;弟子的家屬卻是需要用劍術保護的柔弱少女。
而且無論是作為小徒弟的姐姐, 還是(不知道哪位)弟子的戀人,炭子與水呼一脈的確有著說不清的因緣際會。
“炭子, 你要多吃一點,幾個月沒見,你是不是又瘦了些?”鱗瀧左近次的聲音十分溫柔, 眼睛看著對麵的紅發女孩,麵具下的麵孔流露出淺淡的笑意:“無論是義勇還是錆兔, 都麻煩你了。”
這句話可真是一語雙關。
雖然炭子的確擔當了錆兔主治醫生的職位,在鬼殺隊也為了義勇的人緣沒少操心, 可灶門炭子向來都不是默默奉獻甘心吃苦的人設,早就自己從這對同門師兄弟身上得到了相應的報酬——比如最開始錆兔就懷疑自己是被她雇來照顧弟弟的妹妹的工具人, 時不時還要回答“今天我妹妹的美貌是何等程度的呢?能不能麻煩錆兔先生為我這個見不到妹妹的可憐姐姐形容一下”這種令直男腦細胞死亡問題。
什麼美貌?怎麼形容?
不就是眼睛嘴巴鼻子耳朵嗎?這有什麼可形容的。
鋼鐵直男錆兔表示這題我不會做,你放過我吧。
“哪裡, 炭治郎才是多虧您照顧了。”灶門炭子眨了眨眼, 有些受寵若驚地擺著手。
父親炭十郎因為生病的關係, 去世的早, 家中除了年紀最長的炭子,其他的弟弟妹妹們都沒有太多地感受過父愛。炭治郎對待鱗瀧左近次的依賴,多多少少都有些移情的因素。
所以炭子對於鱗瀧左近次一向都很敬重,她夾起一片肉片放在口中,細嚼慢咽地咀嚼著,眼睛因為滿足而與愉快的眯起。
這副模樣讓掌勺的鱗瀧左近次看著越發喜歡了。
他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是給這些運動量過大的弟子們做飯做習慣了些,如果按著女孩的飯量,這麼多的肉類和主食現在應該已經很飽了。而對麵的炭子卻仍然吃的津津有味,想必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故意裝出來的模樣。
“如果吃不下的話,也不用勉強自己。”
“沒有的事,鱗瀧先生做的飯菜超好吃的!”
——看看,這是什麼貼心小棉襖啊。
鱗瀧左近次看向炭子的目光慈愛到簡直自帶聖光。
因為靈力消耗而特彆能吃的灶門炭子嘴巴一刻都不停,夾菜的動作優雅而迅速:嗚嗚嗚嗚我太幸運了,本來想著在炭治郎麵前要保持形象,但既然是鱗瀧先生給夾的,作為禮貌全部吃掉也說得過去吧。
——餓死我了餓死我了餓死我了,我能吃下一頭牛。
貼心的炭治郎顯然也誤解了姐姐的人設,不由感慨:姐姐真的是好溫柔的人啊。
灶門炭子吃的專心致誌:這肉真香,我好了。
晚飯過後,炭治郎向鱗瀧左近次說起這次藤襲山的考核,鱗瀧先生越聽越是震驚,完全無法想象藤襲山那幫與人結下仇怨的惡鬼乖乖聽話的樣子。就算是有柱那樣等級的人威懾,大多數的鬼無論是出於對人類的蔑視還是對鬼舞辻無慘的恐懼,都會選擇戰鬥到底,輕易不會投降。藤襲山那幫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愧疚之心的惡鬼更是如此,不然也不會產生的手鬼這樣的怪物。
想到手鬼,鱗瀧左近次的眼神倏地一暗,有些不合時宜的想起——如果早幾年,藤襲山的鬼能夠像是現在這樣被人降服,那他的弟子們想必也不會落得那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還有錆兔,如果不是手鬼讓他受到重創,這孩子一定會成為鬼殺隊不亞於柱的超強戰力。
錆兔與炭治郎自然也看出了老師心中的想法,師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老師聊起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炭子無意打擾這樣的同門情深,她對著錆兔使了個眼色,默不作聲地起身離開,將這裡留給師徒三人談心,也方便他們說起什麼不宜讓外人知道的悄悄話。
炭子輕聲輕腳地走到炭治郎的房間,又轉身將門關上,這才鬆了口氣,眼睛看向躺在榻榻米上的女孩子。那女孩的模樣與炭子其實並不大相像,炭子身材高挑纖細,外貌明豔,眉宇間又帶著些許英氣,而女孩子的五官卻極為柔美,看上去清秀又溫柔。
比起禰豆子,炭治郎與炭子二人倒是更為相像,特彆是一頭暗紅色的頭發,一看便知道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
一家人中,禰豆子無論是外表還是性格都遺傳自了媽媽,有的時候炭子看著禰豆子,會不由地想起母親年輕時的模樣。想來如果有一天母親老去,看著和自己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禰豆子也會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