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豆子的蘇醒讓灶門姐弟瞬間開朗不少, 兩人纏在妹妹麵前噓寒問暖,倒是禰豆子十分成熟地安靜站著, 時不時還會出手摸摸哥哥姐姐的頭以示安慰,一時之間竟然不清究竟誰比較年長。禰豆子是個溫柔的姑娘, 這一點就算是變成鬼也是如此, 她看著站在炭治郎肩膀上的鎹鴉, 還會伸出手摸摸鳥兒順滑的羽毛,眼神清澈又明亮。
所以會被這麼溫柔的仙女妹妹討厭,怎麼想都是錆兔先生的錯。
憑空接鍋的錆兔:???
他看著自己一接近就呲牙威脅的鬼少女, 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一向因為穩重的性格而受到大家喜愛的青年頗為無辜地眨了下眼。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得罪過這個女孩,會有這樣的反應,想來想去大概是沾染鬼血的獵鬼人氣息引起了女孩本能的排斥。畢竟與初出茅廬的炭治郎不同, 死在錆兔日輪刀下的惡鬼數不勝數。正如敏銳的劍士可以感受到惡鬼的氣息一樣,一些鬼也可以感受到獵鬼人的氣息。
灶門炭子對於這個結果倒是喜聞樂見, 這男人獲得弟弟的好感就算了, 妹妹絕對不可以, 我弟弟妹妹的眼中應該隻有我!
毒唯禰豆子:是的!仙女姐姐天下第一!
cp粉炭治郎:看姐姐和錆兔先生多般配啊。
是以每次錆兔向炭子走近一點, 就會收到來自灶門一家的灼灼目光, 那明晃晃的視線讓人想裝作看不到都難。
灶門炭子狐疑地扭頭看他:讓我康康這個人又要說什麼花言巧語。嗬, 錆兔真的好會套路一男的。
禰豆子硬是從木匣中探出一個腦袋, 雙手扒在木匣的邊緣, 尖銳的指甲將匣子刮出一道白痕, 氣鼓鼓地鼓著腮幫子:離我姐姐遠一點, 我姐姐獨美。
炭治郎看到錆兔與炭子對視,登時一個機靈紅了臉,視線四處亂飄不知道放在哪裡:我是不是打擾他們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話題中心的錆兔深深歎了口氣,總覺得自己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
許是灶門炭子今日的心緒波動過於明顯,陰差陽錯與她簽訂契約的兩位大佬也在庭院中感受到了契約者的好心情。本來時不時還會下點小雨的庭院,如今可謂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裡,喜歡光合作用的草爸爸很是開心,拿著自己的巨大蒲公英在院子裡跳來跳去,那模樣看上去就和一個十幾歲的人類小姑娘沒什麼區彆。
繼國緣一喝了口清茶,淡淡道:“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炭子聽到腦內大佬的聲音,自然不敢怠慢,更彆說她此刻的快落確實多到快要溢出來,非常樂意與人分享。她勾了勾唇角,立刻將自己妹妹蘇醒的事告訴他們,說完還不忘加上去一句:“我一定會讓禰豆子變回人類的。”
女孩的語氣堅定,眼中仿佛跳躍著不會熄滅的火。
繼國緣一拿著茶盞的手頓了下,一向淡然得恍若仙人的大佬難得流露出幾分恍惚的情緒。良久,他笑了下,暗紅近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暖意,對著炭子囑咐道:“那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瑩草輕手輕腳地跑到繼國緣一的對麵,仔細打量著男人的神情。繼國大佬的脾氣很好,但那種“好”是我佛慈悲,憐愛眾生的關懷,比當年的安倍晴明還不帶煙火氣,可如今他眼眸中的溫柔情緒卻是與普通人無異了。
“繼國先生?”
“啊,沒什麼。”察覺到瑩草的注視,繼國緣一安撫地笑了下,沉聲道:“果然無論變成了什麼樣子,家人始終都是家人。”
人與人之間的這份羈絆,絕對不會被外物斬斷。
無慘至今還是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注定了重蹈覆轍。
淺草市是標準的大都市,與三人所熟悉的小村鎮完全不同,街上來來往往走著的都是穿著洋裝的男男女女,是僅看打扮就能感受到的富貴。城市即便是到了夜晚也是燈火通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比白日更加熱鬨。從飄著食物香氣的小鋪子走過,耳邊還會有絡繹不絕的小販叫賣聲。
炭子與錆兔執行任務時也多少來過幾次這樣的都市,雖然仍然詫異東京都商業圈的繁華,卻也是在意料之中。倒是炭治郎完全是被這場麵嚇了一跳,拽著姐姐的衣袖一副話太多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局促模樣,聽到有街邊的小販叫他“小少爺”更是羞得滿臉通紅。灶門炭子被他的舉動逗得不禁失笑,拉著弟弟的手,豪爽地從一個個小攤子前路過,驕傲地揚起下巴道:“炭治郎你隨便買,姐姐給你付錢。”
“這、這樣不大好吧。”炭治郎對於自家的經濟狀況還停留在幼年時期,那時候為了能讓大家吃上鮮美的肉,姐姐不得不在大冬天冒著風雪給人治病,小少年婉言拒絕道:“剛剛才吃完飯,我也不是很餓的。”
“小吃和正餐不一樣,就是要在吃飽了之後吃才有風味。”說著炭子便指向攤販上的章魚燒:“老板,給我來三份。”
“好嘞!”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警戒著的錆兔聞言有些詫異,被炭治郎背在木匣子裡的禰豆子肯定不會吃這些食物,那炭子所要的三份章魚燒大概是算上了他的。
他看著回頭對他眨眼的少女,對於這個答案越發肯定。
通明的燈火之下,女孩子白皙的麵容被映出橘色的暖光,一雙暗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入了星星。長卷發被她隨手挽在腦後,用楓葉頭飾束著,神情極為靈動,嘴角邊還隱隱能看到小小的梨渦。
下一秒,高挑的漂亮姑娘就對他比了個口型。
兄弟,付錢了。
錆兔:……
灶門炭子看他呆愣著不動,不滿地挑了下眉:你看病不付錢嗎?
雖說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大家都是人,都要恰飯的。不給錢,難道醫生都喝露水生活?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錆兔是她的病人,作為醫生,她有責任把他治好;但這和理清醫藥費有衝突嗎?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