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的鎹鴉如今已經上了年紀,拍打翅膀時顫顫巍巍的樣子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它吹走,可它偏偏次次都能自己調整平衡,飛得險中有穩。灶門炭子本來還有些擔心這鎹鴉被天上古怪的雷給活生生劈下來,卻不想那長相醜惡的怪物仿佛壓根沒將它放在眼中,滿心滿眼隻有灶門炭子這個豪華午餐,尖銳的牙齒間還能看到沾著口水的巨大舌頭。
這視覺衝擊真的過於強烈,饒是她見過這麼多大風大浪還是被這完全超脫正常生命特征的長相給惡心到。
炭子:……NMD,為什麼?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老眼昏花的烏鴉一路飛向這裡,再飛過頭頂,接著毫不減速飛往森林,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這裡這裡,兄弟你飛過了。”
老鎹鴉聞言一個急刹車,豆豆眼略顯迷茫環視了一遍四周,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飛錯了地方,可老眼昏花又看到具體的人在哪,隻能在原地拍打著翅膀打圈。灶門炭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招手叫來了自己的鎹鴉,“白鶴,你去把它帶過來。”
白鶴頗為靈性地點了點頭,一身鴉羽漆黑如綢緞,身子矯健修長。它本來是在老鎹鴉身邊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老鎹鴉卻仍然原地打轉不動彈。暴躁白鶴沉默片刻,下一秒便硬是用尖尖的鳥喙將老鎹鴉啄的趕了過來。
老鎹鴉被啄掉了好幾根羽毛,很是委屈:這小年輕怎麼老是啄我。
白鶴恨不得一翅膀打在他腦袋上:這老憨憨為什麼帶不動。
錆兔看著那兩隻鎹鴉,單手捂住跳動地眼皮,終於問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問題:“它明明是隻鎹鴉,你為什麼叫它白鶴?”
這簡直和養著狗,卻給它取名叫貓一樣奇怪。
灶門炭子一臉“愚蠢地人類是你不懂”的驕傲,秀氣的下巴揚了揚:“我們仙女都是踩著白鶴飛天的。”
真·神仙夜鬥:……
倒也不必,說出來怕你不信,真正的“仙女”都是坐著獅子上天的。
毗沙門天:???是我的鞭子不夠疼了嗎?
那怪物可並沒有心情看他們在下麵交流溝通,它不把鎹鴉放在眼裡,但灶門炭子可是他預定的豪華午
餐。礙於夜鬥神的威脅,怪物並沒有親自攻擊,而是操控著雷雲中的紫黑色落雷,讓其猛地劈下,摧枯拉朽之勢將天空都映的透亮。
夜鬥眼神一凜,雙手握刀飛速擋在炭子身前,鋒利的神器將那落雷儘數斬做兩段,金屬的刀刃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嘖,這群鬼到底是殺了多少人。”
夜鬥咂了下嘴,斂去臉上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神情冷凝地注視著雲端之上地彼世之物,低聲安撫著吃痛的神器。這些怪物根據攻擊力也大不相同,普通從風穴跑出來的是最低端的等級,最強的則是由神靈或是神器汙染後的神墮體。人類死去後的怨靈則不好定義,一般來說,死前的怨念越大,所化為的彼世之物力量就會越強。
那田蜘蛛山本就常年不受陽光照射,是天然的極陰之地。對於鬼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地方,可這風水的構造卻易聚集怨氣,更彆說這些人類本就是在生前被殘忍地殺害吞噬了。
按著這怪物現在的力量,這裡少說也死了幾十號人。
灶門炭子心中真是有一萬個MMP一定要說——冤有頭債有主,你不去找那幫把你們殺死的鬼,乾嘛找我這個弱小可憐而無助的醫生。
可惜的是,淪為彼世之物的集合體沒有思維,隻有怨念和食欲構成的本能。
又是一陣驚雷從天空劈下,這次是直接越過夜鬥往炭子頭頂劈。
炭子見狀暗道不妙,立刻扭身撲倒身邊的錆兔。錆兔沒有靈視,自然看不到那可怖的怪物與雷鳴,隻曉得身邊的殺氣因為某些原因越發濃烈,就連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他被外部的力道猛地一推,身體下意識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直到二人不斷拉近距離,暗紅與深灰直直對上。錆兔才鬆下力氣,順從地順著炭子的力道向後倒,兩人狼狽地滾到一邊。
炭子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被雷劈裂的地麵,長長舒了口氣。
“這是?”錆兔也意識到了什麼,英氣地眉頭一蹙:“這就是你說的怪物。”
炭子點頭表示肯定,頓了頓,她又對著交戰中的夜鬥揚聲道:“夜鬥神婆,有沒有辦法讓錆兔也能看到這玩意啊?”
夜鬥被一陣陣的雷劈得手腕發麻——他倒是想直接
把這玩意給砍了,問題是他前腳衝上去砍,後腳那雷就能直接砸炭子頭上。神器早就受不了他滿手的手汗,嚷嚷著這是額外的價格。夜鬥沒工夫糾正炭子的稱呼,隻在戰鬥的空隙答道:“哪有那麼容易,這麼多年也就安倍晴明一個人能隨隨便便給人開靈視。”
靈視這東西是要靠天賦的,即便靈力強大的通靈者可以引導普通人暫時開啟靈視,但終歸需要那人有些許靈力底子。這麼多年,也隻有安倍晴明才能不按照基本法,說開就開,搞得高天原的神都很沒有麵子。
——他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大BUG,你是嗎?
夜鬥想了想,還是默默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她指不定還真是。
灶門炭子對自己的氣運沒有一點數,但她對自己的力氣很有數。
於是醫生小姐聞言二話不說將自己的袖子卷了上去,略微活動了下手腕,在錆兔驚恐的目光中將高個子的年輕人打橫抱起。一隻手抱腿,一隻手抱肩,上來就是一個標準的公主抱。
錆兔:……
???
“不是,你……”
“沒關係的,錆兔先生。”灶門炭子仗著自己一身怪力,毫不費力地將高自己一頭的成年男性抱在懷中,抱著錆兔撒腿就跑,硬是憑借風騷的走位完美閃避了好幾個落雷:“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錆兔語氣複雜:“……這倒不是。”
炭子眉頭一皺,有些不讚同地抿了抿唇:“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意什麼男生不能被公主抱的歪門邪道嗎?你真是太任性了,錆兔先生,你辜負了炭治郎那孩子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