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阿離回來,她原本眼底已經熄滅的火光,再次被點亮。
而阿離,也沒讓她失望。
“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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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斐揚就住在三裡遠客棧附近。
他已經在這住了好幾年。
阿離帶阮初初走進一家幽靜古樸的民宿。
“這兒不對外營業,平時隻有他一個人住。”阿離說著,不禁又麵露難色,“你可能得做好心理準備,你哥哥他……”
“他怎麼了?”阮初初緊張地問,此刻她的心情又期待又忐忑。
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能見到她哥哥了。
可阿離下一句話,就讓阮初初那顆期待的心一下支離破碎。
“他看不見了,永久性失明。”
阮初初差一點沒站穩,還是阿離扶了她一把。
這兒已經許久沒有開燈,夜色之下,阿離瞧見阮初初的臉蒼白的沒有血色,顯然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大概八年前吧,你哥哥一個人去爬雪山,遇到雪崩出了意外,被困了好幾天。等救援隊將他救下來時,他因為患了雪盲症沒有及時救治,導致永久性失明,醫生說再也治不好了。”--
阿離緩緩訴說著阮斐揚這些年的遭遇:“你哥哥很倔很傲,因為忽然失明,一直自暴自棄,近幾年才稍微好轉一些。”
“其實你住的那家民宿客棧,是他的,我隻是替他管理。他以前經常提起你,所以當我看到入住名單上有你的名字,就告訴了他。他很想你,但他怕見到你。”
“你哥哥說你膽小不經事,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現實過於殘酷,阮初初完全沒法思考,整個人打著冷顫。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達民宿的後院。
一張小方桌,一張藤椅,一個年輕男人端正坐在那,留給她們一個孤獨的背影。
阮初初驀地停下腳步,雙腿發軟,不敢再往前。
她不敢信,不想去信。
曾經肆意飛揚的哥哥,怎麼可能會——
不可能的,她一定是找錯人了,一定是找錯人了。
然而,失去了視力,聽力卻強於一般人的阮斐揚,早在阿離和阮初初說話的時候,就聽出了阮初初的聲音。
在她們到自己這個後院後,他像小時候一樣喚她:“小初初,你來了。”
低漠的嗓音帶著淡淡笑意,清清透透,仿若還是當年那個他。
阮初初憋不住眼淚,定在那哭的像個淚人。
阮斐揚聽見哭聲,用盲杖試探著站起來,回過身,心疼地問:“小丫頭,你哭什麼,哥哥不是在這嗎?”
阮初初不出聲,心臟撕心裂肺地疼。
她無法去看濃鬱夜色中哥哥那種瘦削的臉,無法直視他了無生氣的雙眼。
她找了他七八年,怎麼可以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她還想著假如自己有了知名度,或許哥哥就會在電視在海報上看到她,或許他就會來找她。
可是事實是,
無論她怎麼樣,她哥哥都看不到啊。
阮斐揚是多麼傲氣的一個人,當初和家裡鬨翻就要離家出走,什麼都不要,父母不要,妹妹不要,未婚妻也不要。
一走就這麼些年,人人都說他狠心,結果他卻是一個人活在這麼陰暗不見光的角落裡——
阮初初真的崩潰了。
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阿離看著心疼,走去扶阮斐揚,將阮斐揚扶到阮初初跟前。
然後自
己走去一旁泡茶,留給他們兄妹單獨說話的空間。--
男人一如既往地高,他一手拿著盲杖,另隻手抬起來,在空中摸了兩下,碰到阮初初的頭後,柔和地摸摸她頭頂。
“長高了。”他說。
阮初初委屈極了:“這麼多年了,我早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屁孩了呀。”
阮斐揚笑了:“也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以前你又矮又小,怎麼都長不高,可把我愁壞了。”
他的手往下,摸到阮初初淚水連連的臉,心疼地說:“彆哭了,長這麼大了,怎麼還是個小哭包呢。”
阮初初抓住阮斐揚的手,貼緊自己的臉頰,就怕下一秒他就又不見了。
阮斐揚懂他妹妹的意思,心中百轉千回,可還是露出輕鬆的笑,跟她話家常。
“最近好嗎?爸媽身體怎麼樣?他們茶餘飯後是不是還在罵我這個敗家子?”
阮初初全身僵硬住,心口像被人狠狠掐著,透不過一絲氣。
她說話時候,聲音顫抖,仿佛連她自己,都不願揭露這個殘忍的事實。
“哥哥,我們……沒有爸爸媽媽了……”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哥哥真的很慘的呐,他根本不知道家裡出了那麼多事。
遲一點應該還有一更。感謝在2020-03-0320:47:38~2020-03-0415:1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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