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海城已經是春天,天氣轉暖。
柔暖的陽光下,傅漫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順便看著今日份財經報頭條。
看到報紙上熟悉的企業和人名,傅漫的內心似乎沒有波動,隨手將報紙放到一邊,繼續吃早餐。
傅時津從樓上下來,整理著袖口,準備出發去公司。
臨走前,他在傅漫不遠處停下,視線掠過她手邊那份報紙,問:“看到了?”
傅漫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放在這故意讓我看的麼。”
傅時津算是默認,傅漫緩慢瞧向他:“你做的?”
“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傅時津笑笑,眸子裡有幾分認真:“是爸。”
傅漫怔愣。
等傅時津離去,她又拿起那份報紙,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
海城周氏接受稅務審查,有重大偷稅漏稅嫌疑。
——海城周氏。
——周穆。
傅漫再沒胃口吃東西,丟下報紙,上樓換了身衣服,開車出門。
他們傅家,家大業大,多少人羨慕,但這卻隻是人前光鮮。
他們的家庭是畸形的,父親在外麵有不同的女人,心思隻在公司和那些女人身上,家庭是什麼,他可能根本不關心。
而他們的母親,從富家小姐直接變成富家太太,從來不懂怎樣當一個母親。
這次周穆的事,大概是傅漫長這麼大,唯一一次從父親那感受到“父愛”吧。
她覺得挺可笑的。
跑車漫無目的地開,傅漫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總之就是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發泄。
經過一個尚在開發的人工湖時,傅漫把車停了下來。
這個人工湖是近兩年的開發項目,占地百畝,周邊全是高檔住宅區。可能是因為資金問題,這個項目停了,周邊的高檔住宅區也停了工。
現在這兒就跟荒無人煙的廢墟沒什麼區彆。
傅漫紅色的車,在這些荒草廢磚之間格外惹眼。
她從車上下來,靠在湖邊還未完全修葺好的欄杆上,低頭看那汙濁的水。
兀自發呆一會,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欄杆不牢的,小心掉下去。”
春日初升的旭日,陽光燦爛柔暖。
背著光的男人,身高挺括,一身休閒西裝,被穿出另一種味道。
傅漫看了他好一會,才恍然想起自己曾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怎麼又是你。”
阮斐揚是跟朋友一塊來的,近期正在商量收購這片爛尾樓,重新規劃建設。
沒想到剛到這,就遠遠瞧見傅漫那輛惹眼的紅色跑車,然後又準確無誤地看到跑車的主人。
阮斐揚走近傅漫,笑言:“我也不知道怎麼又是我。”
傅漫:“……”
阮斐揚在她身邊停下,正色道:“彆靠著欄杆,真的不安全。”
傅漫這才緩緩從欄杆上起身,站直身體。
兩個人再次見麵,說到底還隻是陌生人。
傅漫跟阮斐揚沒什麼話說,沉默看風景。
雖然這兒荒蕪了,但是一眼望去,視野開闊,算是個好地方。
傅漫不說話,但是阮斐揚倒是有話說。
他問:“怎麼,看起來心
情不好?”
傅漫實在忍不住:“你家真的是住海邊的麼,怎麼管的這麼寬?”
“我是海城人,可不就是住在海邊。”
傅漫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海城臨海,確實,他們都是住在海邊的,沒毛病。
“是不是心情不好?”阮斐揚又問一遍。
傅漫懶得應付,隨意點頭。
“看開點,人生在世,自己開心最重要。”
……
這話說的……
傅漫不禁懷疑:“這位先生,你是教思想政治的吧?”
阮斐揚反而露出疑惑表情:“你覺得我這樣,像老師?”
“是不像,”傅漫搖搖頭,“你就是個非常無聊的愛管閒事的人。”
阮斐揚笑笑:“我隻是好心勸你幾句。”
“那真的是謝謝了。”
“不客氣。”
……
傅漫撇撇嘴,真沒見過這樣愛管閒事的人。
“要不要跟我走。”
阮斐揚忽然問。
傅漫怔一下:“跟你走?去哪?”
“去個可以讓你忘掉壞情緒的地方。”
“……”
“怎麼,不敢?”
傅漫就沒什麼不敢的,她一口應下:“為什麼不敢,我難道還怕你對我做什麼。”
“那就走。”
阮斐揚說著轉身,拿手機給還沒到的朋友發信息,告訴他自己有事先走。
發完信息,他停步,側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傅漫,嘴角不經意揚起輕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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