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盆中天時,一共四個女孩子,每天洗完澡後總是坐在一起互相梳頭發,辛秀的頭發多是老三在梳,梳得細致又認真。
這個女孩子年紀不大,初見時顯得太過冷清了,但相處後才知道,她心中十分柔軟且重感情,隻是有時過於敏感,心思太重,不太自信,可能是因為家庭原因。
更小些的孩子們反而沒有那麼多心思,辛秀每日帶著他們吃吃喝喝玩玩,他們就過得開心了,但老三不行,所以辛秀總對她多些照顧,時常開解一下。
倒也不是什麼正經開解,就是天南海北胡扯逗趣,胡侃些道理,但老三意外地很適應這種不正經的開解。
兩人有些日子沒見,也沒覺得生疏,聽辛秀說起自己在幽篁山見到食鐵靈獸,聽她打趣上回見到老二師徒被抓,還有自己師父竟然喜歡吃甜食這一些事,老三就在她身後笑起來。
她說自己:“我在西嶺沒遇上什麼太有趣的事,但是師父和師兄都對我很好,師父教導我修煉,有什麼不懂的,兩位師兄都會再給我細細講解。我要是不會,也沒叱罵過,很是耐心。”
“我剛來時有些不適應這裡的冰雪,兩位師兄便給我燒了爐子取暖,師父也特地給我找了皮裘。適應了之後覺得也還好,這裡的雪景很美,尤其是日出和黃昏,有機會的話,大姐一定要在我這裡住兩天。”
辛秀坐在鏡前帶著笑聽著,她剛進來老三的房間就注意到了,她這屋子確實布置得很用心。床上厚厚的皮毛墊子,窗前用來擋風的枕屏,床榻前的地毯,還有散發著香氣和嫋嫋青煙的青爐,窗邊兩盆葉片晶瑩剔透的植物。
腳邊忽然傳來小鳥或者小雞仔似的叫聲,辛秀低頭瞧,卻見到了一隻毛茸茸的小球,正在蹭老三的腳。
“小雪你怎麼跑出來了。”老三把那團毛絨抱起來,遞給辛秀看,“是前幾日師兄在那邊山嶺上發現的,它的母親死了,沒人照顧它,師兄就把它帶回來給我作伴了。”
白色的毛毛上有灰灰的斑點,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勾著尾巴,竟然是隻小雪豹。辛秀抱過來擼了一會兒,這小雪豹便啾啾啾掙紮著要離開她的手,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辛秀:“嘿,怎麼嫌棄我呢。”
老三抱著小雪豹笑:“以前也是這樣,大姐摸什麼帶毛的動物,那些動物都要跑。”當然最後都沒能跑掉,要麼變成一鍋肉,要麼變成好幾鍋肉。
辛秀一挑眉,“我可不羨慕,我現在有食鐵靈獸可以擼,又大又軟又暖,我怎麼摸都不會跑。”其實她也納悶,從前她總被彆人家的貓貓狗狗嫌棄,隻有自己養的狗狗大寶貝才願意讓她擼,現在到這個世界,其他長毛的也是不樂意在她手下過兩回,隻除了熊貓媽媽。
所以說,究竟是她技術這麼差,還是其他動物和她天生氣場不合?從熊貓媽媽每次被她擼毛都那麼淡定的反應來看,辛秀覺得絕不可能是自己的手法有問題。
辛秀紮了個辮子,把頭發盤起來固定在腦後,這樣也省得騎車的時候頭發亂飄,弄得好像梅超風一樣。
她們出去的時候,老二早就換了衣服,正在和老三的兩位師兄閒聊,兩位師兄湊趣說要和他們一起去吃火鍋,辛秀欣然應允。
“既然這樣,老二你就和兩位師兄一起去,我騎車載老三了。”辛秀說。
老二翻了個白眼,一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情,身體已經朝著兩位師兄去了,嘴裡還在嘟囔,“我還沒坐夠車呢。”
辛秀才不理他,拉著同樣很期待的老三去坐車。兩位師兄也沒見過辛秀這等樣子的飛行靈器,圍在那嘖嘖讚了兩聲。
“梅溪師妹,你乘這‘摩托’時小心,千萬抓牢了。”胖師兄不太放心地叮囑。
梅溪是老三的名字,溪畔梅花,格外雅致秀麗,可惜辛秀幾個一直是按照排序喊的,這名字反而直到她拜了師後才有用武之地。
老三坐上摩托,還有些緊張,辛秀沒有開那麼快,慢慢讓她適應。老三見了底下的景色,果真不太緊張了,品出一些飛行的樂趣,期待道:“真想快點修煉到能飛的境界啊,到時候天地遨遊,哪裡都能去得,多麼逍遙快活。”
辛秀:“還好你們都不恐高,不然不敢飛的話,修仙就少了一大半的樂趣了。這車能飛很高,去雲層上麵,怎麼樣,你要是不怕我帶你飛上去看看?”
老三是不肯輕易認輸的性子,當即抿唇肅然,接受了這個挑戰:“飛!”
往雲層上麵兜了一圈下來,兩位師兄早已帶著老二到了景成子師叔和老五那裡。他們的火鍋聚會地點定在景成子師叔處,一來是因為景成子師叔自己也愛吃,性格又好還喜歡熱鬨,再者他這裡的食材也多——主要原因就是食材多。
景成子師叔的地盤和其他地方又有不同,他的居處是“茅舍”。附近有水渠有桃李樹,還有大片良田和菜園,籬笆小院外幾叢野花,院內院外野草蔥蘢,儼然是個寄情山水的詩人歸隱處。
見了這麼多來人,景成子果然十分高興,待聽了他們要在這裡做火鍋,更是拊掌大讚妙哉,喊了自己幾個徒弟過來,要他們去各處把老四老六他們幾個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