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走近他:“哈哈對呀,手斷了。”
其實她也不是沒斷過手,小時候學騎自行車,她就把手摔斷過,上學都吊著繃帶,吊了很久。這次雖然說痛了點,但往好的方麵想,都被抓進敵人大本營了,除了斷個手沒有其他傷,已經很滿意了。
申屠鬱:“傷了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辛秀笑道:“見到你我高興啊。”她這次可不是瞎撩,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烏鈺能這麼快趕來救她,不就代表著他其實還一直在關注著她嗎,他們說起來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同路了一段時間,這樣他也不介意她之前的莽撞,願意闖進這裡來救她。這人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辛秀:“好了,有什麼事之後再說,我們趕緊先逃。”說完主動用完好的那隻手拉住了申屠鬱的手。
申屠鬱:“……”
他又開始糾結起徒弟的感情,這份煩躁火氣當然不能對旁邊一無所知的快樂徒弟發泄,好在紅蛟妖王此時趕到了,申屠鬱滿腔怒火都給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從以前開始就很煩人的紅蛟。
紅蛟妖王還沒分析出這趕來的男子到底是不是遊顏說的深塗人身,就見這人仿佛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抬手就戰。
紅蛟妖王自然忍不得這種挑釁,也不管他是不是深塗了,隨著他一起從地上打到樹梢,二人很快將周圍的樹木巨石推平了一片。這一交上手,紅蛟妖王就能確認無疑,哼笑道:“果然是……”
一句話未說完,申屠鬱已經一拳頭砸上了他的嘴,生生把他揭露身份的話砸回了肚子裡。
申屠鬱隱蔽地看了一眼底下的徒弟,砸紅蛟妖王嘴的動作更大更快,逼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方才被徒弟牽著時怎麼都不自在的手,現在砸在紅蛟臉上,總算覺得舒心自然了。
紅蛟妖王被他砸的怒從心頭起,他當然不會打不過申屠鬱的人身,隻是他和申屠鬱打起來之前還沒放狠話,整個人憋得慌,眼見申屠鬱沒有和他敘舊的意思,他也不再試圖說什麼,投入專心地和他打,這下情勢很快逆轉過來。
辛秀見到烏鈺被紅蛟妖王打到吐血,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這人自己受傷了還能笑嘻嘻,但她看中的人傷了,就無法忍受,恨到牙癢癢。可她這會兒自身難保,那些小妖們圍著她打,她護著自身都勉強,完全無法幫到烏鈺。
對於烏鈺來說,他見到徒弟在底下被欺負,才是最難受的,直接就想甩開紅蛟,下去幫徒弟,然而紅蛟妖王怎麼會放過他,囂張而舒心地大笑,一手變成蛟爪,撕開了烏鈺的胸膛。
見天上烏鈺的鮮血灑了一片,辛秀沒能沉住氣,大聲喊道:“烏鈺,不要和他打了!快回來!”既然打不過,硬拚下去隻能是送死,完全沒必要。
烏鈺本就不想和紅蛟打下去,方才特意送上去被他抓了一下隻是為了脫離戰場。他落回到辛秀麵前,掃開了一片小妖。
辛秀迅速抓著他看了眼胸膛,皺起眉想把他藏到身後,可烏鈺也是同樣的動作,偏偏他力氣還比她大,直接把她按到身後,低聲寬慰了句:“不用擔心……”為師的原身已經快要到了。
辛秀無奈,抓住他的手,“你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嗎,你我無親無故,何必為了我這麼拚命。”
申屠鬱:“……”有親有故,但是不敢說。
他此刻的心情,是人身這張有毛病的僵臉完全沒法表達出來的複雜。
妖洞窟上方忽然一片雲霞遮罩,一眾大小妖怪,包括還想追下來繼續打的紅蛟妖王見狀都露出意外詫異神色。
“深塗?”見到坐在金色巨猿肩頭的申屠鬱,紅蛟又扭頭看底下被他抓傷的男人。
怎麼會有兩個深塗?遊顏那家夥不是說深塗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變成人身,如今修為大降,正是處理他的好機會嗎?
莫非遊顏那家夥騙他,底下那個確實比他弱上一些的男人根本不是深塗?可他打起架來的樣子,分明又和深塗一樣,他與深塗交手過許多次,怎麼會認不出來。
紅蛟驚疑不定,目光在兩處不斷流連。
申屠鬱原身看上去氣勢驚人,尤其帶著當初與他一同離開的妖族,好像是準備來打群架的,眾妖心中都有些打鼓。在一眾如喪考妣、惶惶不安的大妖小妖中間,辛秀滿臉的喜悅格外明顯。
她大喊一聲:“師父!徒兒要被人打死了!”
申屠鬱用人身看見徒弟的斷臂,心中怒一次,現在用原型看徒弟的手臂,又怒一次。他走下巨猿肩頭,走到紅蛟妖王麵前,“抓我徒兒,你是準備和我,不死不休?”
紅蛟妖王左看右看沒看見他模樣有什麼不對,臉色不由得僵硬起來,心中暗罵遊顏,這家夥敢騙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是知曉深塗生氣起來有多可怕的,當即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長吟一聲:“豹暴,人都到了,你還不來,準備待會兒給老子收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