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老二:“……”
兩人安靜如雞地待在火塘邊,兩個人四隻眼睛盯著席子裡包裹的軀乾,一動不動。
對方似乎沒有惡意,但是不是她們感覺就絕對正確,因此兩人不約而同,安靜如雞仔。偏偏這個時候傻龍弟弟又醒了,他醒來第一件事必定是喊餓。
他一出聲,那裹著席子的軀乾就動了動。
老二:“!!!”
老二:“傻孩子,快住口!”
傻龍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癟嘴:“我不,我餓了,你又不想給我吃的!”
老二都想撲過去捂他嘴了,門突然被推開,兩隻手臂各自抓著兩隻大蜘蛛草回來了。它們把蜘蛛草放在火塘邊,來到吵鬨的傻龍身邊。
老二:“等等!手下留龍!”
兩隻手臂,一隻手臂抱住傻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一隻手臂摸摸他的腦袋,梳理他的頭發――本該是恐怖如斯的畫麵,辛秀卻在裡麵看出了一股濃濃母愛,仿佛是一個溫柔母親在安撫一個孩子。
老二還想撲過去救龍,見狀一呆,驚恐地縮回了辛秀的背後,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辛秀瞥他一眼。這家夥什麼都不怕,踩蜘蛛都那麼高興,看到兩隻手臂展現母愛卻嚇得不輕,什麼毛病。
很快兩隻腳也回來了,它們挑著一根棍子,下麵掛著一排的蜘蛛草。放下東西之後,兩條大腿代替了兩隻手,讓傻龍躺在了曲起的大腿上,傻龍看上去也有點懵,盯著眼前兩條大腿看了半天,遲疑地喊對麵老二:“姐姐?”
老二朝他揮手:“你乖乖待著,彆吵彆吵!”
那兩隻手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它們配合著在火塘裡烤蜘蛛草,看樣子是在準備食物。
老二猶豫著在辛秀耳邊小聲問:“大姐,他……她不會是想讓我們吃這個蜘蛛草吧?”
辛秀回答他:“你說不會就是會。”
模樣奇怪的蜘蛛草在火上烤的吱吱作響,慢慢變成了橙紅色,一股香味慢慢溢散開來。
兩隻手烤完了四個蜘蛛草,將兩個分給了一直喊餓的傻龍,又分給辛秀老二兩人一人一個。辛秀最開始真的不準備吃這玩意兒,但是,它烤熟之後真的太像是螃蟹了,而且聞起來又很好吃的樣子。
那邊傻龍對食物來者不拒,已經開吃了,他一嘴利齒,哢嚓哢嚓咬掉了殼,露出裡麵雪白的嫩肉,光從他那滿意的神情來看,這東西應該是好吃的。
辛秀謹慎觀察著手裡的食物。
大草,這不是草嗎怎麼裡麵好像是肉?她剛想扭頭問問老二意見,就見他已經開吃了,滿臉意猶未儘,對著她比了個大拇指,“大姐,這個味道還不錯,就是少了點調料。”
算了,兩個弟弟帶不動,她一個救不了兩個人,既然這樣她也吃吧。一嘗之下,味道還真是不錯,有點像是蝦肉的口感。
“不對啊,為什麼傻龍能吃兩個,我們就一個啊。”老二發出疑問。
辛秀思考片刻,忽然往地上一撲,真情實感地哭鬨起來。
那一雙手馬上放下專心吃東西的傻龍,來到她身邊,又像剛才對傻龍那樣十分溫柔地把她抱住,摸摸她的腦袋,梳梳她的頭發,並且很快開始烤新的蜘蛛草,又給她分了兩個。
老二蹲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什、什麼?”
辛秀:“哦,我試驗一下我的想法對不對,看來是對的。”
這位不知道來曆的美女,真的好像一個溺愛孩子的慈母,對哭鬨的孩子尤其關注,剛才她碰到那一雙手臂,隻覺得是溫軟的,帶著一股幽幽的香味,有那麼一瞬間,她有回想起來小時候被她媽抱在懷裡的感覺。
她絕對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這感覺太奇怪。
那雙手臂好像是覺得不能遺漏一個孩子,又向著老二去了,老二慘叫了一下,僵成一團任由那雙手臂抱了抱,那慫樣差點給辛秀看笑了。
他都不怕可怕的怪物,卻怕母愛爆棚的一雙手嗎。
辛秀和老二一人吃了三個蜘蛛草填飽了肚子,接下來就坐在一邊看著那雙手任勞任怨地不停地去抓蜘蛛草回來,再給永遠填不飽肚子的傻龍烤蜘蛛草。傻龍埋頭苦吃,一刻不停。
老二幽幽地說:“從前我都沒讓他吃飽過嗎。”
辛秀:“看樣子是的。”
老二:“養龍這麼難的嗎,怎麼吃這麼多?”
辛秀:“你這是葉公好龍,光想著龍威武有趣,一點都不考慮人家吃喝拉撒的一麵。”
老二:“葉公好龍是什麼?”
辛秀把這個民間玄幻故事給他講了一遍。
天快亮的時候,傻龍終於停嘴了,滿足地打了個嗝就地躺下睡覺。喂了他一晚上的手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兩隻手拉起一塊席子往他身上蓋了蓋,互相在手腕上捏了捏緩解疲勞,才來到辛秀兩人身邊,也給兩人一人拿了個席子蓋上了。
辛秀試著對著那手臂問:“你對我們這麼好,莫非是蜀陵的同門,我們的師伯?或者師叔?”
沒反應。
她又拿出祖師爺交給她的最後一封信往前遞了遞,那隻手臂碰到了信,仍是沒什麼反應,隻是溫柔慈愛地在她身上拍了拍,好像在催她快睡覺。
天亮了,一晚上沒回來的頭顱回來了,他落回了軀乾身上,手腳也安了回去,重新變成一個完整的軀體,回到坑邊躺下,拉起席子把自己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