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瑩聞言不由垂下了眼簾,露出幾分歎息和寂寥來,她低聲道:“這樣也好,平安京雖然是人類與妖怪共治的年代,但對於陰界橫行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人類懷抱著無法消解的恐懼之心。既然白晴明是純粹的人類,那我們便不要輕易與他扯上瓜葛了。”
覺點了點頭,也是這個意思,她繼續道:“至於黑晴明,他血脈中的封印已解,便回到陰界覓地修煉去了。葛葉是狐仙,晴明的資質比葛葉還好,繼承了全部妖力的黑晴明隻要修煉一段時間,就會成為當世大妖,不必我們再為他操心什麼了。”
覺聳了聳肩,對黑晴明態度非常尋常,甚至有一些說不出的冷酷和漠然:“既然黑晴明選擇了以妖怪的身份活下去,那麼他就必須承擔他做出的這個選擇的後果。他的血脈已經覺醒,又是大妖後代,未來不可限量。”
“他已經用不著我們再庇護他,相反,未來的路他必須靠自己走下去,也隻能由他自己走下去。既然是他自己選擇了以妖怪的身份踏入陰界,就必須以妖怪的生活方式活下去!”
這不是覺冷酷,事實上這才是妖怪正常會做出的選擇。以妖怪的世界觀來說,黑晴明是完整的妖怪,還是成年的、並沒有加入妖之森的妖怪,他已經不是需要他們保護的幼兒,也不是他們的同伴,對他自然沒有太多關心和愛護,反正妖怪皮糙肉厚,很經得住磨礪。
林瑩也被覺等妖怪灌輸了很多為妖的理念,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好,隻是道:“如果黑晴明願意加入妖之森的話,那我們一定敞開門戶。他是純粹的妖怪,與他來往倒是不必顧忌什麼,隻是他想成長為大妖怪,我們是幫不了他的,隻能靠他自己努力。”
晴明就此分為黑白晴明兩個,一人一妖,看起來倒是相安無事、和平相處,隻是林瑩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突而反應過來,陡然睜大了眼睛,眸中神色又驚又疑——不對啊,安倍晴明是要成神入住高天原的,現在分成了一人一妖兩個,他還能成為神明嗎?
林瑩霍然站了起來,姣好秀美的麵容上布滿種種複雜之極的情緒,她皺緊眉頭,心下思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管是白晴明還是黑晴明,那終究是一個人的靈魂,這樣分開以後,二人所經曆的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那他們豈不是會徹底變成兩個獨立的人?”
輕輕吐出一口氣,林瑩抬頭看向覺,語氣嚴肅至極:“我還是放心不下,我要去見一見兩個晴明,你將黑晴明的住處告訴我,我先去京都一趟,再去找黑晴明。”京都林瑩去過好幾次,也算是熟門熟路,她當然打算先去京都一趟了。
覺想了想,林瑩醒來後可不僅僅是長高了一些,她的妖力也越發磅礴浩大,顯然比起沉睡之前實力又強了不少,去一趟京都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便點頭道:“也好,你向來很喜歡晴明那個家夥,不放心他也是正常的,那就去看看好了。”
林瑩還未來得及綻開笑容謝一謝覺,就聽她繼續慢條斯理的淡淡說道:“反正你留在妖之森也幫不上什麼忙,出去逛逛也好。”輕哼一聲,覺瞥了眼林瑩,似帶著幾分怨氣。
這話說得林瑩是一陣心虛,她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說來,這些年妖之森的大部分事務,都是覺出麵處理的。果然,覺的大腿,值得抱,抱得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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