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下二郎聽了林瑩的話,隻覺得滿心荒謬,他下意識的根本不信是妖怪救了他,妖怪從來隻會害人,怎麼可能會救人呢?雖然說這兩條那隻會飛發亮的妖怪確實沒有傷害他,但這也不能說明這隻妖怪就是好妖怪啊,說不定它隻是沒找到害他的機會而已。
但還不等他開口否認,麻倉葉王已經慢慢點了點頭:“害死山田次郎的應該不是妖怪,而是鬼怪,這種吸入陽氣的鬼怪懼怕光亮,隻能在漆黑的深夜中出現,你在野外待了兩晚卻逃過一劫,確實多虧了燈籠鬼的存在,它照亮了周圍,方才使得鬼怪不敢靠近。”
就連身著狩衣的陰陽師大人都這麼說了,鬆下二郎就算滿心不信,卻也不敢頂撞麻倉葉王,而且見麻倉葉王一臉認真,他心中那些固定的觀念也有些動搖,暗自猜測是不是這事是不是真的。
時下世人、尤其是普通人對陰陽師的敬畏和崇拜是後人難以想象的,哪怕麻倉葉王所言與他所知十分完全不同,但他卻下意識的認為麻倉葉王說的才是對的,相信麻倉葉王而不是相信自己——哪怕從外表看上去麻倉葉王隻是個少年而已,但這信任卻是無以言表的。
那青年摔倒的大坑距離禾之村並不算太遠,隻是最近幾日村裡的居民因為妖鬼作亂而人心惶惶,他們聚集在村子裡不敢再隨意出村,隻等著陰陽師前來解救他們。就算他們發現了鬆下二郎失蹤也以為他是被妖怪害了,根本不敢離村去找他,所以鬆下二郎才生生在坑底待了兩天無人救援。
當鬆下二郎帶著麻倉葉王來到禾之村後,村中惴惴不安的村民們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他們總算安全下來了,有陰陽師大人在,他們不必再擔心被妖怪傷害,而那些因妖怪而重病臥床的村民們也總算有救了。
麻倉葉王和林瑩被迎到村長家中,由村長出麵與麻倉葉王溝通降妖除魔的事情,相比於鬆下二郎所言的片麵情況,村長等人的描述就更加詳細和全麵,也讓麻倉葉王越發確定這害人的妖物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對如何除去這隻鬼怪心中也有了計劃和打算。
林瑩見禾之村的村民們為村中連連發生的怪事憂心害怕,個個膽戰心驚,她便對麻倉葉王說道:“村裡既然連續有人重病,說明那食人精氣和生命的鬼怪就在村子附近,你現在便將這鬼怪找出來除去吧,以免它在害人。至於那些重病的村民,我來治療他們。”
麻倉葉王與林瑩同窗學習陰陽術已有月餘,這月餘時間讓他們變得親密起來,說是好友也不無不可,對於林瑩的能力麻倉葉王自然有所了解,當下他便鬆了口氣,抿起唇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來:“你願意出手治療這些村民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雖然也能用滌清符將他們身上沾染的陰氣洗去,但他們失去的生命力卻隻能慢慢將養著恢複,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補充多少營養才能恢複健康,但如果是你出手的話,我想他們的病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麻倉葉王真心實意的說道。
林瑩垂眸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怎麼看都顯得十分寡淡,她淡淡說道:“你去將那鬼怪抓出來吧,它藏在村子裡作亂,若是放任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它害死,隻怕到時候這禾之村真的無法存在下去,他們隻能背井離鄉的逃離這裡了。”
雖然說不管是對林瑩來說還是對麻倉葉王來說,一個隻敢在夜晚出現、靠吸取人生命力做害的鬼怪隻不過是最低級的妖邪罷了,但是對於許多根本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來說,哪怕是最低等的妖邪也足夠取他們的性命,對他們來說,妖怪這樣未知的存在太可怕了。
麻倉葉王嗯嗯應了幾聲,但卻沒有動靜,依舊坐在原位沒有動彈,他抬眸瞥了眼目光殷切的注視著他的村長等人,又將目光轉回到林瑩身上,似乎欲言又止,但又似乎礙於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副糾結難言、耳尖發紅的小模樣,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可愛。
見他不動,林瑩不由挑了挑細長的柳眉,目中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她抿了抿微粉的唇,澄藍目中掠過一抹難言的眸光,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你難道擔心我包庇這隻在禾之村作亂的鬼怪不成?若是這樣那你就操心太多了,我並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麻倉葉王俊秀青澀的臉上悄然染上些許紅暈,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嗯,那個……”猶豫了片刻,麻倉葉王還是一咬牙大聲說道,“你和我一起去抓那隻鬼怪吧,至於治療那些重傷之人,等抓到罪魁禍首才好對症下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