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推著膝丸往外走去的髭切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同時僵硬了一瞬,良久後他方才乾笑一聲說道:“這不是因為要回話給妖之森那位大人的人是你嗎?我如果轉達的話,也許會有所遺漏啊,你直接詢問酒吞大人,直接回稟妖之森的那位大人豈不是更好?”
膝丸再一次被說服了,他默默點了點頭,認可了髭切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不用髭切再推著他,他主動朝酒吞童子的宮殿走去,“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去問酒吞大人吧,相信大人一定會給我一個讓我徹底安心的解釋。”
“去吧去吧,問到結果後記得回過頭來告訴我一聲哦。”髭切站在自己居住的大殿門口朝膝丸擺手,歡送他去找酒吞童子,而他自己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紮在大殿門口,再也不動一下了,顯然沒有跟膝丸一起去的意思。
膝丸倒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為在他的印象裡,兄長髭切一直都是一副懶懶散散、慵懶隨意的模樣,很多時候他甚至還會忘記一些事情,經常丟三落四,顯得沒那麼靠譜,需要他這個做弟弟的照顧,膝丸都已經習慣主動站出來去做一些事情了。
在髭切的歡送下,膝丸暈暈乎乎的敲了敲大殿的石門,在等待酒吞童子回應時,他心中默默的組織著語言、醞釀著說辭,準備等會兒就按照設想那樣的去說,希望這樣能順利的知道真相,排除酒吞童子的嫌疑。
私心來說,膝丸還是不認為酒吞童子會是那樣行事凶殘完全不講道理的妖怪。
“膝丸?”石門緊閉的大殿內響起一道微啞磁性的聲音,微帶幾分疑惑和陌生,不過那些許的陌生很快消失,變成了淡淡的熟悉,這道低啞的聲音接著說道,“你直接推門進來吧。”
在膝丸敲門後,殿內的酒吞童子已經察覺到站在門外敲門的人是膝丸,隻是自鬼切一分為二成為髭切和膝丸後,他隻聽說過他們兩個人目前的情況,卻不曾和膝丸真正見過麵,所以第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到後來才從記憶中找到了一些熟悉感。
厚重寬大的石門甫一被膝丸推開,一股極為濃鬱的酒香頓時從殿內蔓延開來,充斥於膝丸的鼻端,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噴嚏,差點被這濃烈刺鼻的酒香激得不會呼吸了。
迎麵被這濃鬱到極致的酒香味一衝,膝丸有些不適的皺了皺鼻子,下意識的小聲嘟囔道:“這酒味怎麼比狸貓家還要濃?”
快步走進大殿內,膝丸一邊朝主座上斜倚著的酒吞童子走去,一邊略帶擔憂的勸道:“酒吞大人你最近一直在殿內喝酒嗎?這可不好,就連狸貓現在都懂得節製,不會再一次喝那麼多酒,大人您也不能貪杯啊。”
寬大的王座上,酒吞童子當不當正不正的靠在上麵,聽到膝丸絮絮叨叨的擔憂之言,醉眼朦朧的他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來,像是懷念,卻又仿佛夾雜著幾分陌生。
他一手支著頭,濃密的紅發垂落下來遮住他英俊的麵容,讓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分明,難以被旁人看清。支著頭,酒吞童子側眸瞥了眼膝丸,打了個酒嗝,哼笑一聲說道:“我說髭切怎麼不囉嗦了,原來把囉嗦拿走的人是你。”
膝丸又是好氣又是無奈,他走近到酒吞童子的王座之下,半仰著頭看著一副頹廢模樣的酒吞童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憂慮和疑惑的問道:“大人,您真的沒有覺得有哪裡不適嗎?”
膝丸低下頭去,囁嚅說道:“您以前不是這樣的。”忍了忍,膝丸還是忍不住帶著憂慮的說道,“您以前雖然也很喜歡喝酒,但隻是喜歡和知己好友一起共飲,從來不會這般沒有節製的牛飲。”
膝丸現下是真的覺得,酒吞童子有些不對勁了,他目光隱含擔憂的看著他,猶豫著是直接開口詢問大江山最近有些過界的行事,開始先關心一下酒吞童子,他真的很不放心。
酒吞童子揚手隨意將手中的空酒壇摔在了地上,眼中有一道詭光掠過,他輕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所為何來,我正好有些話,要你替我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