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內的庾慶又換了個縫隙趴著看,心裡有些不甘,聽幾人剛才交談的意思,針對考生的截殺都已經失手了,這位不趕緊走人,還走回去乾嘛?
此時霧氣已經很淡了,已經能看到頗遠的距離,他發現黑雲嘯又向車廂方向去了,不禁為自己心心念的靈米哀鳴,有這樣的玄級妖修守著,還如何能拿回自己的東西。
想到兩千兩銀子就這樣丟了,心疼的直哆嗦。
突然,庾慶眼睛瞪大了幾分,隻見黑雲嘯的身子不正常的搖晃了一下。
不止搖晃,黑雲嘯忽“噗”一聲,竟嗆出一口血來,單膝跪在了地上,手撫胸口,低頭喘息著。
高遠那掏胸的一爪並未給他造成致命傷,真正給他重創的反而是江山那口疾霧裡暗藏的殺機,將猝不及防的他給打了個結實,當場就把他給打成了重傷。
兩傷疊加,他不甘也不敢示弱,還得硬撐著拚下去。
他很清楚,幸好硬撐著沒露敗相,否則鼠太婆隻怕也不會幫他說話,一個留著也沒了絲毫阻擊斷後作用的人,哪有殺了泄憤好?肯定要順手把他給弄死的。
好在他擺出的足可一戰的氣勢把三人給糊弄了過去,算是撿了條命回來……
吐血了?連站都站不穩了?庾慶的心緒起了波浪,偷窺的目光從黑雲嘯身上挪開了,往前移,落在了三隻車廂上,他的一隻手下意識摸上了腰間的劍柄,用力抓握住了。
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
這是個機會,但也存在風險,這種級彆的高手,就算重傷了,自己恐怕也未必是對手。
然而,這是兩千兩銀子啊,為兩千兩銀子冒點風險難道不值得嗎?
那本就是自己的錢啊,就這樣扔掉?
庾慶心緒難平,盯著黑雲嘯好好觀察了一下。
一個原因讓他下了動手的決心,還是那句話,對方連站都站不穩了!
由此可見傷的很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庾慶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那邊的截殺隨時可能會結束,一群妖修隨時會回來,他得儘快離開這。
手鬆開了劍柄,抬手卸下了身上的墨影弓。
拎把劍衝過去和玄級高手當麵對著乾,哪怕對方受傷了,他還是沒什麼底氣,剛好路上撿有殺傷利器墨影弓。
他雖不是弓箭手,但起碼的射擊還是會的,雖沒有大箭師射殺的準度,但近距離的射殺還是有點準頭的。
從箭壺裡抽出了一支箭往弓上一搭,想挪步出樹洞偷襲,可又膽怯,想想還是又摸出了兩支箭。
他準備三箭齊上,一支精準射擊,兩支碰運氣,這樣能增加射中的概率。
腳剛往樹洞外挪了一步,又有些緊張了,想到了對方應該不是人,妖修的話,表麵上看到的人體要害未必是其原形要害。也就是說,自己這墨影弓就算射中了對方也未必能殺對方。
許沸瞪大了雙眼看他這反反複複猶猶豫豫的一連串動作,莫名心慌,心裡在問,這家夥想乾什麼?
庾慶突然把牙一咬,弓和箭一手抓在了一起,空了一隻手,從懷裡摸出了一隻金屬小手瓶。
許沸一愣,這玩意他認識,這不是猜字謎獎勵的魚奇大師煉製的玄級點妖露嗎?
庾慶用牙撕咬掉了原封的封皮,又迅速擰開了瓶蓋,倒出了一滴滴的濃露。
三滴點妖露,滴在了三支箭頭上,運功一催,點妖露立刻擴散,化作淡淡銀華包裹了箭頭。
不惜動用點妖露,庾慶這次可謂下了血本,但賬還是算清了的,沾用些點妖露,相比賺回兩千兩銀子還是很劃算的。
許沸又不是傻子,什麼事值得動用點妖露?他大概猜出了庾慶要乾嘛,真心慌了,抓住了庾慶的袖子,想勸告。
庾慶立刻指了他嘴,瞪眼警告,示意他閉嘴,之前躲這樹洞裡就警告過的,不能開口發出聲音。
之後迅速擰好點妖露蓋子,藏回了身上。
三箭一起搭上了弓弦,又趴在樹皮縫隙前偷看了眼黑雲嘯的情況,確認還是一副重傷的樣子後,立馬躡手躡腳到了樹洞口,先伸頭看了看外麵四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