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血盆大口,獠牙森森,麵目猙獰,月下雙眼閃著幽幽懾人的綠光。
本就氣勢洶洶,再加上一群騎狼人身穿的帶錐刺的盔甲,令這群狼衛越發顯得凶悍。
隻有門口為首一人的頭盔上沒有蒙麵,是一名神情冷酷的黑臉漢子,臉上有一條刀疤,疤痕延伸到的嘴唇位置少了塊肉。嘴唇有缺,導致兩顆牙及其牙齦顯露在外,給人一股陰森恐怖感,正冷眼盯著鐘府大門內,靜候。
大門內一群人出來了,正是司南府楚天鑒一行。
走下台階的楚天鑒盯著刀疤狼衛哼了聲,“是你?魏鱗,你身為狼衛的內衛統領,不在城外駐防,卻帶著人馬擅闖都城直逼民宅,是何道理?”
缺了塊嘴唇肉,名叫魏鱗者冷眼掃去,發出漠然嘲諷的語氣,“你莫非是朝廷命官?”
楚天鑒嘴唇一抿,沉聲道:“你在擾民!”
魏鱗冷漠道:“你是良民嗎?區區江湖門徒,竟敢妄議朝廷軍務,誰給你的膽子!是地母讓你們乾涉軍政的嗎?”
“狂妄!”
楚天鑒甩袖而去,麵有怒色,卻不敢再接對方的話,人家非要逮住這樣的理來說,他也不好多言。
然沒走幾步忽一愣,隻見兩隻狼騎之間的地上擺著一隻體型碩大的黑豹屍體,黑豹身上洞穿了好些個窟窿眼。
是隻母豹,憑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那些傷口是大箭師的箭矢所致。
能讓大箭師射這麼多箭,這肯定不是一般的黑豹,是妖修!
他心中有了論斷,又回頭看了看鐘府大門,意識到了狼衛人馬這次的到來並非是和‘阿士衡’論上輩交情的,恐怕還真是就事論事來的。
他不明白的是,‘阿士衡’和一隻死去的豹妖能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遂靠牆站了,暫不走了,想旁觀。
誰知魏鱗冷眼一掃,淡淡一句,“閒雜人等不得窺我軍機要務,清場,抗令者,殺!”
立刻有狼騎逼近楚天鑒等人,蒙麵騎士揮槍往巷道外一指,沉聲喝道:“滾!”
“你…”
徐覺寧大怒。
連區區一個狼衛小卒也敢對司南府的後司執掌如此無禮,身為隨行下屬如何能忍。
若連聲都不敢吭,司南府顏麵何在?
然他剛挪出一步,便被人緊急揮手攔在了胸前。
攔他的正是楚天鑒本人。
楚天鑒一手攔著他,一邊高度警惕著四周,極度戒備的樣子。
隻因徐覺寧意圖反抗的那一小步,瞬間惹出了一大片動靜。
唰唰聲驟然四起。
四周狼衛的刀劍出鞘,一支支長槍鋒芒也朝向了這邊。
連巨狼都略伏低了身子,綻露森森獠牙,毛發豎起,口中發出低沉的“嗚”聲朝向他們,隨時要進攻的樣子。
巷道外較高建築的屋頂上亦有寒芒閃過,是箭頭上折射的月光。
楚天鑒警覺到狼衛的大箭師已經是瞬間箭矢上弦,已經是對準了他們。
那名激怒了他們的狼衛,指向巷外的槍鋒緩緩下移,月下的鋒利槍尖緩緩點停在徐覺寧的鼻頭上。
鋒利槍尖離徐覺寧的鼻頭隻有一指的距離,向他發出了無聲的挑釁。
仿佛在說:你有膽動一個試試看!
四周的反應,令徐覺寧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喉結聳動了一下。
楚天鑒冷目掃向了魏鱗。
有微微摩擦導致的龍吟聲在輕微回蕩。
魏鱗反手握住了腰間佩刀,緩緩倒抽。
碧藍色的刀身,在月下抽出的熠熠生輝光團越來越大。
魏鱗漸漸森冷的雙眸目光與楚天鑒直接對視著。
現場的氣氛瞬間冰冷到極點,凝重到鐘府門口的兩名門子幾乎要窒息,雙腿微顫。
楚天鑒麵頰緩緩而有力的蠕動了一下,證明了他在暗暗咬牙。
他忽沉聲道:“走!”
先一把將徐覺寧從槍鋒下拉開了,先將其推了出去,之後甩袖便走。
然而呈攻擊態勢的狼衛們卻未放行,依然堵著巷道,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出不去,楚天鑒止步,回頭沉聲道:“魏鱗,你真要強行攔我不成?”
唰!魏鱗手中反抽的寶刀歸鞘,偏頭示意了一下。
一群狼衛這才撤開,讓出了一條路。
一臉陰霾的楚天鑒大步在前,心情如臉色一般。
倒不是他怕了狼衛,而是現在理在人家手上,人家想怎麼說都行,一動手就成了他無理取鬨,鬨大了他是要承擔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