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又一個岔路口時,他忽又停步,鼻息翕動,朝另一個漆黑方向舉了舉油燈,看不到儘頭,隻聞到一陣香味。
一種若有若無,卻又能忽感覺香味很濃鬱的香氣,像是桂花。
那黑暗中有什麼?庾慶疑惑好奇,可心眼最終還是被那“嗷嗷”不停的叫喚給勾引了去,繼續快步前行。
叫聲越來越清晰,而且是叫的很苦的樣子。
路邊一處上行的台階出現了,叫聲正是由此而來,他立刻跑了上去。
儘頭被一座巨大的假山給鎮住了,他看到了出口邊上的金屬拉環,從外麵縫隙裡伸手進來找準角度應該也能摸到那金屬拉環。他知道這可能是打開出口的機關,但不敢拉開,外麵有人在說話。
滅了油燈,他趴在了縫隙上往外看,就在不遠處的亭子裡,三個女人圍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著一隻鐵籠子。
三個女人正是聞馨、宋萍萍和小紅。
庾慶隻認識聞馨,其她兩個都不認識。
他眼裡也沒有其她兩人,隻盯著聞馨看。
聞馨明顯是沐浴後出來的,披著一頭烏黑長發,燈籠下又是另一種彆樣風情,在這明月生輝的夜晚,在他眼裡就四個字:閉月羞花!
狗子叫的很慘,在籠子裡撒潑打滾不停,反正就是一直嗷嗷叫個不停。
這大晚上的,庾慶不知這狗子乾嘛嚎叫不停,難怪搞的他在地道裡都聽到了動靜。
總之吵的讓人聽不清三個女人在說什麼,聞馨臉上滿是不忍神色。
庾慶在黑暗中緊盯她的一顰一動,胡亂遐想,如果聞馨能放棄榮華富貴跟他回玲瓏觀就好了,窮就窮一點,男耕女織也能過下去,隻要能朝夕相處,他也懶得再去冒險了。
當然,他也可以為了聞馨去努力賺錢。
連聞馨挺著大肚子要為他生兒育女的畫麵都已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甚至連兒女叫什麼名字都在臆想。
轉念,然而,人家有榮華富貴,為什麼要跟你進山受窮?
你為人家努力掙錢?隻怕你拚命一輩子賺的錢加一起都不夠人家的零花錢,人家隨便養的寵物都是紫雲犼。
放棄玲瓏觀掌門的身份來入贅?在人家聞氏的眼裡,你玲瓏觀算什麼,人家看得上你嗎?
以阿士衡探花郎的身份欺騙又有什麼意義?何況經不起考驗,遲早會露餡,仇人也會聞訊找上門的。
人家已經定親了,要嫁的是名門子弟,而你呢,文不成武不就,沒錢還沒本事,又沒什麼家世背景,鄉下野小子罷了,人家憑什麼放棄名門子弟跟你走?做夢都不帶這樣做的。
想著想著,美好幻想煙消雲散,隻剩一臉的黯然神傷。
“嗷…”
小狗子不死不休的叫喚聲突戛然而止,鼻翼翕動,忽翻滾而起,轉了個方向,朝著假山方向很熱烈地搖頭擺尾。
“……”
三女目瞪口呆,皆不知什麼情況,皆慢慢回頭順著它示好的方向看去。
庾慶嚇的腦袋一縮,趕緊躡手躡腳溜回了入口,潛回了地道內,點亮油燈,走遠了點後才重重鬆了口氣。
很快,那小狗子不依不饒嗷嗷叫的聲音又響起了。
庾慶嘀咕咒罵,“死了爹還是死了娘,乾嘛嚎這麼慘,有病,嚇老子一跳,今天儘碰邪門事。”
真正令他不滿的是,打擾了他欣賞聞馨。
當又走到了之前那個聞到香氣的路口時,他又聞到了,手中油燈照去,前方依然是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樣子。
猶豫再三,既然已經來了,他想了想,還是移步走了進去看看,循著香氣一步步往前探尋。
這段路漸漸讓庾慶感到了奇怪,有點長,沒有岔路口。
突然,香氣沒了,迎麵而來的是一陣惡臭,那香氣仿佛是為了阻止惡臭散發出去一般。
他憋著氣舉起油燈查探四周,想確認惡臭是來自哪裡,目光忽一閃,見到前方空中隱隱約約飄著一個人影。
心頭猛然一驚,定睛細看,頓把他心頭的聞馨影子都給嚇沒了。
飄著的人影隱約是一具骷髏!
骷髏身上還穿著衣裳。
高度戒備的庾慶很快又發現不對,飄著的骷髏一動不動,他穩住心神認真觀察,才發現骷髏是被一根繩子吊了脖子。
他又看到了骷髏腳下有台階。
舉著油燈走近了看,發現骷髏身上有異常,遂登上了台階看,結果發現台階後麵是空的,有一個深坑,坑裡堆積著亂七八糟的骸骨。
而散發惡臭的骷髏就吊在他跟前,隨時要伸手摸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