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金色小河流在大地上湧動,最終化作瀑布墜落山崖之下的幽窟中。
蜿蜒的金色小河流來自一座山腹內,山腹上裂開了猙獰的巨大口子,像是妖獸張開的巨大嘴巴,隱隱還有騰騰熱氣往外冒,金色小河流就是從那猙獰口子裡流淌出來的,像妖獸在熱的吐舌頭。
小河流剛從山腹流出時,是紅彤彤的熱流,流淌至半途才漸漸冷卻成金色的液體。
這裡的溫度很高,站在山崖上的吳老太爺和一左一右的兩隻妖魔能感覺到,熱浪滾滾撲麵而來,衣袂被熱氣所攪動。
這裡的山崖和整座大山是放眼所及之地唯一能看到的土石之地,焦黑焦黑的顏色在這金燦燦的世界格外顯眼。
此時此地,在新一天的黎明光景映襯下,給人一種詭異而不真實的畫麵感。
突然,兩隻妖魔雙雙回頭看去,吳老太爺也不例外。
山呼海嘯般的巨大動靜,隱隱從遠方傳來。
吳刀驚疑著問了聲,“什麼動靜?”
吳老太爺微閉目,稍側耳凝聽了一陣,手中藍戟杵了杵地,“沒事,仙宮從天上降落到了水裡。”
吳刀錯愕:“降落到了水裡?”
吳老太爺:“要進階的不止是陸地上的動物,還有海裡的,既然落下了,就說明這片水域裡有進階的動物。”
原來如此,吳大莊主和三莊主微微點頭。
吳和運又盯著前方的山腹裂口道:“老祖宗,這是哪?”
吳老太爺:“早年進來時也不敢過多亂跑,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當年倒是聽仙宮裡的人說過,說此地是驅動整個仙宮陣法的中樞。天泉是有可能在此的,走吧,進去找找看。”
他沒有直接飛過去,而是拄著藍戟小心向前一步步走去,神情中透露出了罕有的謹慎。
興奮跟隨的兩位莊主察覺到了,吳刀試探道:“老祖宗,可是有什麼問題?”
吳老太爺:“你以為我和我那弟弟當年進來後不想到處看遍?不是不想,而是緊張害怕不敢久留。這裡是仙家洞府,你們以為‘仙人’隻是說說的不成?生活在這裡的人,確實有長生之能,可不敢保證沒有活人存在,當年我們兄弟兩個算是監守自盜、做賊心虛吧,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吳和運頓驚疑道:“老祖宗的意思是,仙人可能在這裡還留了活人看守?”
吳老太爺:“有沒有留人看守,我不知道,但海市和小雲間都有守山獸看守的消息你們也聽說了,誰敢保證金墟就能例外?小心點沒錯,都給我警醒點。”
說到底,他們兄弟倆當年隻是兩個給金墟看門的,對金墟內部的真正情況了解並不多。
“是。”兩位莊主應下,已是提心吊膽著四顧。
快速上升的水位,從峽穀內灌入大裂縫,躲在大裂縫裡的人不斷上爬。
直到快要將一群人給逼出地麵時,波濤洶湧的水位才停止了上升。
也就是說,高落差的深淵峽穀幾乎被水給灌滿了。
看著眼前洶湧晃蕩的水,攀附在裂縫壁上的鼠太婆鼻子嗅了嗅,忽道:“像是海水的氣味。”
大家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都想伸手嘗嘗,但又不敢觸及,怕這突然而來的水有問題。
唯獨有一個膽大的,連吳黑和鐵麵人都不敢乾的事情,他乾了。
隻見南竹下意識單手掬了點水,捂在鼻子前嗅了嗅。
庾慶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南竹已經直接伸舌頭舔了一下,這實在是令庾慶無語,難道不知道吳老太爺在這裡麵發生異變的事?他真想一腳踹這死胖子進水裡去,虧小師叔還說這胖子更有江湖經驗,有江湖經驗的人能乾出這事來?
不但是他,包括吳黑和鐵麵人在內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南竹的舉動,都被南竹的勇氣給驚著了,皆怔怔看著他。
“呸。”舔了舔的南竹啐了口,甩掉手裡的水,一抬頭,見眾人盯著自己,立馬點頭道:“沒錯,是海水的感覺。”
對於海的味道,他並不陌生,當初從小雲間運仙桃樹去幽角埠時,可是在海上飄了幾個月的人。
見他確認了,好吧,眾人除了無言以對也隻能是無言以對。
看著腳下晃蕩的海水,鐵麵人驚疑道:“吳兄,這什麼情況?”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吳黑道:“仙宮應該是已經沉入了海底,應該是海底有東西要進階了。”
“進階?”鐵麵人越發驚疑,“什麼進階?”
他那邊的人都同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