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跑去錦國京城,跑到司南府掌令麵前,眼淚鼻涕的跪求了好一通,說是被庾慶給坑了什麼的。可是沒用,大概情況地母已經知道了,知道是王問天造次在先,知道王問天當著幽差的麵知錯不改,居然還想掩飾。
真要能掩飾下去也就罷了,偏偏你又扛不住幽差的刑訊,把綁的人給交了出來,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地母告知,她當年和幽崖的判官是達成了約定的,人家拿了個罪證確鑿,她是無權乾涉的,隻能是讓他王家自求多福。
最後地母還又問了他一句,你們好好的去搞那個阿士衡做甚?
王雪堂自然不能說實話,遭了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地母大概已經猜到了王家的心思。
離開司南府後,他又趕去了幽崖,沒辦法就隻能是去求情了,結果連判官的麵都見不到,甚至連自己兒子麵都沒見著,幽崖隻問他有沒有帶錢來,有錢就交錢換人,沒錢就彆瞎扯,讓他謹記一個月的期限。
反複哀求無果,他離開了幽角埠後就回了這裡,連遮羅山都沒回。
按理說,他是應該回一趟遮羅山跟門中大佬們商議一下的,籌錢救人。
然而他知道,門中其他大佬是不會答應他這樣做的,兩百億一拿出來,遮羅山就周轉不下去了,就垮了,門中上下誰能認同?
當然,他這個遮羅山跟一般門派還不太一樣,崛起的時間太短,崛起的速度太快,是東拉西扯湊攏起來的一個門派,門中眾多人員隻能說是門徒,不是那種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弟子。
整個門派基本上都是湊起來的人,說是一個門派,其實跟一家商會差不多意思,說到底還是王家自己說的算,王家若非要湊錢救人,彆人也沒辦法。
但王雪堂沒有這樣做。
重新打造一個這麼大的門派,遠沒有重新生一個兒子快。
錢勢和兒子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見這位放棄了救兒子,青牙當即扼腕歎息,“狗探花,害人不淺,不除此賊,如何能解恨,王掌門難道就這樣放過那狗賊不成?”
王雪堂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莫非你要為問天報仇?”
他倒是期望對方能有此決心。
青牙歎道:“我倒是有心,卻無那力,我被盯上了,之前鎮海司還把我給抓進去關了一通,那個探花郎也有不少人盯著,要動他,憑我的能力實在是做不到。”
王雪堂:“你也知道有不少人盯著他,聽說他和冥寺那邊還有來往,如何能在海市公然報仇?”
青牙知道他在探自己的話,卻接了話,“王掌門,您還彆說,要收拾他,還真就是在海市最方便。”
王雪堂哦了聲,也轉身了,這才正麵看上了他,“怎講?”
青牙反問:“王掌門可知赤蘭閣的少主龍行雲?”
王雪堂驟然眯眼,抬手慢慢捋須,“你的意思是把那位給引過來?”
青牙看他樣子,知道他應該也聽說了龍行雲跟庾慶的過結,“龍行雲在幽角埠就盯著狗探花在咬,硬生生把狗探花的買賣給攪黃了,打斷了狗探花的崛起之勢,兩人可謂宿敵。奈何在幽角埠那地方,龍行雲無法肆意妄為,隻能是遺憾退場。海市就不一樣了,誰敢動他?鎮海司敢嗎?
龍行雲若來了這裡,那是能翻雲覆雨的,他肯定要弄死狗探花,兩人鬨起來必然是要不死不休,狗探花若把龍行雲給搞死了,在這裡也脫不了身。奈何在下能力淺薄,招不來那位少閣主。不過彆的方麵我還是能幫上點忙的,大話不敢說,隻要能為問天兄報仇,各方麵消息我還是能提供的,我一直在盯著那位狗探花,有什麼情況王掌門隨時可問我。”
王雪堂目光閃爍不已,靜默了一陣,方慢悠悠道:“以後有什麼事,你直接聯係屠長老便可。我奔波了好些日子,倦了,就不送你了。”說罷偏頭對屠休魁遞了個眼色。
“不用送,不用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青牙當即告退。
屠休魁還是親自去送了,送出門後,拿出了一百萬兩銀票塞給,“青爺,一點小小心意,留著喝個茶,今後多來往,定不會虧待。”
出手有夠大方,隨便喝茶的錢就能讓無數人眼饞。
青牙推卻不掉,最後隻好笑納了。
送走客人回到房間後,屠休魁快步到了王雪堂身邊,問:“大哥,你想殺那探花郎?”
王雪堂反問:“你當我不回遮羅山,又風塵仆仆返回海市是為什麼?”
屠休魁有點著急,勸他,“這小混混的話,聽聽就好,那個探花郎跟玄國公的交情到底有多深讓人摸不清,而玄國公的手段向來慘烈,不動如山,動若雷霆,動輒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萬一惹出了火,整個遮羅山怕是要飛灰湮滅,地母也不可能一直坐在遮羅山守著。”
某種程度上,他和遮羅山其他人的想法是一樣的,寧願王問天死,也不想弄垮了遮羅山,因為是大家利益所在。
王雪堂眼中浮現深深怨恨意味,“你當我願意招惹那老匹夫不成?遮羅山能有今天,因何而來你是知道的,那是狐假虎威借了地母的勢,問天出此敗漏,讓人看破了的話,誰還會賣我們麵子?我們一路崛起又得罪了多少人?遮羅山將轟然垮塌。那個阿士衡必須死,還要死的天下皆知,事情做乾淨點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