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從一個山村長大的,那就從那個山村開始,所有與你有牽連的人,能拿的,我一律不會放過,我就不信抓不到一個你在乎的人,我就不信挖不出來你,我看你能不能躲一輩子!”
聽著背後傳來的厲聲恨語,車頂上的庾慶腦海裡也閃過了一個村莊農人村婦耕種的畫麵,兩眼驟然一眯,目光泛冷,突出聲喝道:“停車!”
車廂內的南竹和牧傲鐵神色皆劇變,真要按龍行雲這寧可抓錯也不放過的方式亂搞的話,倒黴的恐不止是那些村民,
隻怕連玲瓏觀都要被牽扯進來。
後山的那個道觀,村民都知道的,或多或少都與之有來往,包括真正的阿士衡。
關鍵人家的話未必是恐嚇那麼簡單,人家確實有那麼大的能量。
當初老十五之所以對人家用激將法激人家放單,不就是不希望人家動用背後的勢力麼。
馬車被緊急勒停了,馬夫回頭看向車頂的庾慶,因為是他喝停的,說走的是他,說停的又是他。
而庾慶則猛回頭盯向了龍行雲,與龍行雲的目光稍作對視,便又盯向了銀山河。
銀山河吧嗒了一口旱煙,略偏頭,避開了他的眼神,老神在在的樣子,對於龍少閣主的威脅顯然並無任何意見。
見恐嚇奏效了,龍行雲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獰笑,以為他怕了!
庾慶翻身騰空落地,直盯著龍行雲,麵無表情,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南竹和牧傲鐵也立刻跳出了車,快步跟了上去,手都下意識緊握在了劍柄上,儘管知道真要動起手來加一塊都打不贏銀山河,但並無人猶豫。
銀山河目光略斜,這次多注意、多打量了一下兩人,然後目光又注意到了那個下車的女人。
百裡心跳下了車,翻手取弓,弓拎在了手上,目光清冷,緊盯那邊幾人的一舉一動。
庾慶走到了龍行雲跟前停步,盯著他冷冷道:“蠢貨,你如果還有點腦子的話,就應該清楚,如今的昆靈山不是你我私鬥的地方,你不怕出事,我還怕惹麻煩呢。”
語氣跟之前直接認慫的態度截然不同,而且是天差地彆,竟直接用上了羞辱性詞語。
銀山河眼角跳了跳。
龍行雲嘴角略有抽搐,竟又下意識聯想到了“奶凶”二字,臉上神色瞬間有了惱羞成怒意味,亦翻身跳下了馬,與庾慶麵對麵對峙在了一塊,手指戳著庾慶胸口,一字一句道:“狗探花,誰要跟你私鬥了,朝陽大會是乾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比武的嗎?咱們擂台上見!”
庾慶愣了一下,立馬拒絕道:“要單挑,犯不著上擂台,出了昆靈山也一樣可以。”
他有諸多忌諱,是不想公開露臉的。
但龍行雲卻不這麼想,見他抗拒,反而以為自己抓住了他的軟肋,以為他怕當眾出糗,怕影響“天下第一才子”的名聲,這反而令其萬分期待了起來,期待當眾羞辱天下第一才子的情形。
那麼多人看著,當眾痛揍天下第一才子,傳出去後必然轟動,還有比這更能雪恥的嗎?
那畫麵想想都興奮,而且是越想越興奮,他當即一口咬定,“沒區彆,就擂台上見真章!”
庾慶:“你腦子進水了吧,怎麼沒區彆?比試有比試的規則,都是抽簽選對手的,何況咱們還不在一個區。其它方麵也許可以對你破例,但朝陽大會的比試規則是多重大的事,不可能為你破例,不可能特意把我們兩個安排在一起比試。”
龍行雲:“你我都打到最後,不就可以了。”
“……”
庾慶啞口無言,真的是無言以對,真不知道這廝是怎麼想的,哪來那麼大的自信,真當天下英傑都是草包嗎?也沒聽說你赤蘭閣有天下無敵的本事。
哪怕是他這個對自己實力頗為自信的,也不敢小視天下豪傑。
想了想,他反問道:“若你打不到最後呢?”
龍行雲則明顯比他更有自信,“若打不到與你對決,那問題便出在我身上,與你無關,算你兌現了承諾,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從此以後我保證不再找你麻煩!”
這倒是令庾慶眼睛一亮,感覺龍行雲難以得逞的可能性太大了,立馬回頭看向了銀山河,想尋求保證。
他話還沒出口,銀山河便好像懂了,抬手摘下了嘴上的煙杆,淡淡道:“我作保,屆時他若再找你麻煩,我收拾他。”
庾慶默了默,“但我無法保證能打到最後與你比試。”
龍行雲要挾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做不到就彆怪我仗勢欺人!”
這不是無理取鬨嗎?庾慶臉色一沉,但還是忍住怒火道:“你非要在擂台上見,我也沒意見,但打到最後勞心勞力的真沒必要。我有個辦法,可以縮小比試範圍,又可以不破壞比試規則,趁現在還能換住的山頭,憑你的背景,跨大區調動應該沒問題,你不妨換到我住的片區來,這樣咱們能對上的概率會大很多。”
他認為自己已經是做了巨大的讓步了。
龍行雲卻挑了眉頭,認定了這狗探花就是想縮小出糗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