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籠罩在眾人身上的壓力突然就消失了。
眾人試了試,發現都能動了,但卻沒人敢起來,依舊老實跪那,最多是把頭抬了起來而已。
就連庾慶也一個勁地朝牧傲鐵搖頭,讓他千萬不要站起來,擔心他又犯那愣勁,耍什麼硬氣。
隻是兩人的身影顯得比較孤單,那邊一群人跪一堆,他們就兩個跪這,這令他們好沒有安全感。
正常情況下,一旦有事,倒黴的都是凸出的,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前那個先逃的不就是那樣。
庾慶試著對空中喊了聲,“仙尊,我們單獨跪這感覺太冒犯您了,我們過去跟他們跪一起行嗎?”
牧傲鐵扭頭看向他,很是無語,感覺老十五這家夥有損玲瓏觀掌門的尊嚴。
等了一陣,並無任何聲音回應,空中那雙藍汪汪的眼睛也不見了。
這怎麼搞?沒得到允許,庾慶也不敢爬起來,他試著挪了挪膝蓋,膝蓋著地走了兩步,又看了看四周,等了等,發現還是沒反應,放心了,趕緊朝牧傲鐵招手,示意跟他一起挪窩。
跪行?牧傲鐵搖頭,他很難乾出這麼沒骨氣的事,何況還是當著連魚的麵。
庾慶立刻換了方式勸,低聲道:“老板娘吐血了,怕是傷的不輕,一起去看看。”
牧傲鐵很無奈,又經不住庾慶的反複催促,最終手腳並用,跟著庾慶一起繞過一個個坑,跪著爬了過去。
還不敢跪在眾人前麵,怕太顯眼,庾慶又領著牧傲鐵爬到了眾人中間,順便湊到了連魚邊上,低聲問了句,“老板娘,您沒事吧?”
連魚神情凝重的搖頭,口角又添血跡。
庾慶滴咕道:“也不知聶城主去哪了。”
現在對他來說,或者對眾人來說,聶日伏應該是他們活命的最後希望。
盆地外,站在山頂上也能看到太陽下山了,天色又陷入了黑暗中,唯山的儘頭還有一片橘黃。
空中盤旋的青烏一族今夜沒有再逗留,也許是感覺今晚不太安全,早已四散而去。
等候在盆地外的人也感覺到了不對,這麼久都沒有反應,連個出來報信的都沒有,很不正常。
尤其是申無空和魏約,兩人特彆交代過手下進去的人,不管好壞,有任何發現立刻出來報信。
按理說,再深的路也不可能讓一群修士走這麼久。
看看天際的那抹橘黃,天就要徹底黑下來了,申無空有種強烈的不安,最終出聲道:“你們在這等著,魏兄,我們去四周查看一下吧。”
魏約心領神會,也正有此意,立馬跟他一起走了。
剛目送了兩人
的聯袂離去,一隻突然飛來的蟲子落在了南竹的肩頭,正是大頭。
南竹與百裡心見之大喜,南竹立刻扭頭小聲問肩頭,“大頭,裡麵情況怎麼樣?”
大頭趴在他肩頭沒任何反應。
南竹頓奇怪了,這不急不躁的,那你跑出來乾嘛?他四處看了看,走到了一塊泥巴地前,施法掃平了地麵,抓了大頭放上去,再次問道:“老七和老十五他們怎麼樣了?”
大頭這才不情不願的動了起來,在地上爬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南竹愣住,又問:“不知道?那你跑出來乾什麼?”
大頭又在邊上爬出了一個字:怕!
南竹有些傻眼,這小家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也會有怕的時候?識字明理了反而膽小了不成?
於是他又掃平地麵,繼續問詳細情況,問有沒有遇到危險,結果大頭說沒有遇到危險,再後麵的情況大頭也不知道。
對於這個答桉,南竹和百裡心有點懵,對鎮靈鐘內的情況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了,這怎麼弄?
盆地附近的山中,申無空和魏約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藏身,悄悄觀察著盆地那邊,一旦有變也可借助有利地形悄悄溜走。
兩人剛安靜下來,忽察覺到異響,陸續回頭,率先反應的申無空沉聲一喝,“誰?”
動靜處瞬間消停了。
申無空閃身而出,劍已出鞘,小心著撥開了一片荊棘,借著天際的微光,隻見其後畏縮了一個破衣爛衫、蓬頭垢麵的人。
那人戰戰兢兢道:“申幫主,是我,還請手下留情。”
聲音聽著耳熟,申無空手中劍鋒撩開了對方的頭發,看清對方臟兮兮的麵容後,有些吃驚的放下了手中劍,“梁公子,你怎麼在這?”
沒錯,荊棘後麵站起的正是少了一隻胳膊的梁般。
後方的魏約聽到稱呼立刻閃了過來,看到果真是梁般,下意識想到了梁般被自己一掌打的肋骨彈出墜落盆地的畫麵,居然沒死?頓大吃一驚,“申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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