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你不敢說。
坐在你旁邊寫東西的是皎如明月的男神,他今天晚上也喝了些酒,所以喝完酒還加班,你覺得這也是厲害了,而且加班歸加班,為啥你還得在這裡當人形掛件呢?你有點摸不透他到底是在生你的氣還是怎麼樣。
話說剛認識你家男神時,覺得他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跟你說話從不大聲,教導你也是儘量和風細雨,怎麼現在畫風變得這麼難以琢磨?
雖然畫風變得有點謎,但燈下看男神,啊真是……
你正在腦內翱翔,他停了筆,用筆杆點了點硯台,你趕緊乖乖研墨。
燈下看男神,這很好,被他盯著磨墨,你感覺就有點壓力山大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寫完……
“把它抄一遍。”
啊?
你接過男神剛寫完的,墨跡還未乾的這張紙,發現這是一份呈給天子的請罪表,大意就是說你酒後言行失當,自請離川。
“我言行也沒失當啊,我就是看不慣劉巴那麼欺負……”
“你若能改變天下士人的想法,便算你不曾言行失當。”
“那錯也在天下世家子,而不在我。”你理直氣壯,“不憑品行而憑出身看人,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男神摸了摸胡須,然後手指點了點給你鋪好的白紙,“寫。”
……你乖乖開始抄作業,你這邊抄作業,男神那邊倒了茶來喝,忽然歎了一口氣。
“亮現在覺得,莫說阿遲是女子,若你再年長幾歲,當年以此等心性見識輔佐你父,恐怕主公此時都難以入川。”
“那先生的隆中對怎麼辦?”
“或勸主公與振威將軍結盟,共圖大業亦未可知。”他喝了一口茶,“天幸阿遲為我所得。”
你不知道怎麼接話,你趕緊換了個話題。
“先生,我呈了表上去,然後呢?”
“然後給你在荊州封個虛銜,等主公從漢中回轉時,”他搖了搖羽扇,“衛尉再回成都即可。”
你沒太理解劉備打漢中和你有什麼關係,男神似乎看出你那一臉問號了,但也沒有再詳細說。
“那先生,我可以去荊州了?”
他拿起羽扇,拍了你的頭一下。
“我早已派人去荊州了,除了幾名婢女會返還外,其餘仆役皆留給江陵你父處。”他慢悠悠地說,“阿遲也不必去荊州,你既去過許昌鄴城,想必亦有許多心得遊記可寫,留在這裡安心寫寫文章,學習如何主持中饋,豈不更好?”
主持中饋是個啥?你這吉祥物啥時候需要學這個了?等等,你忽然要素察覺。
“我不能出門了?”
他搖了搖鵝毛扇,你覺得可能是燈下看男神看得眼花了,不同於帶你回來時那個彆扭狀態,現在聽你這樣問,他似乎心情不錯,衝你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鄧艾和憐娘怎麼辦!”
男神想了想,“阿遲帶回成都的那個屯田小吏,雖訥於言,卻擅行軍,我意將他派往漢中,在主公帳下效力如何?”
你點點頭,這不明擺著麼,鄧艾早晚是要從軍的,他這種同事關係處不好,話也講不明白的人,一輩子就點了這一個天賦,當然也隻能爬這一棵天賦樹了。
油燈突然爆了一下,男神拿起旁邊的簽子,剔了剔燈芯。
“那我將憐娘帶回來行不行?”你小心翼翼的問。
男神笑容消失了,他可能想起那個比較驚怵的畫麵,至少你是立刻就想起來了。
“你若喜歡,便帶回來當婢女。”他最後還是這麼十分溫和的說了一句,“將來為她擇一門好親事罷了。”
你十分感激,然後,冷場了。表章寫完了,男神似乎也不加彆的班,他隻是坐在案幾後,悠然的搖著鵝毛扇,好整以暇的看著你,看得你頗不自在。
“先生,夜已深了。”你小心翼翼的說,“我……”
他恍然大悟,“阿遲欲與我抵足而眠嗎?”
……男神你這種高山仰止冰清玉潔的人設就不要一本正經臉的開這種玩笑了啊!你實在聊不下去,決定先撤一步,一轉身時,手卻被他抓住了。
不同於之前,那時他便是握你的手腕,總會隔著一層布料,現下手掌的熱度如此直接的傳了過來,讓你一瞬間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夜酒醉時,阿遲曾說過的話,現下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