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跑進地窩子,拿了雙筷子出來,給言言夾了一塊,言言這才願意吃了。
“這幾個孩子,你就不能把他們給分開?”蘇湘玉悄聲對葉向東說:“穆鐵這樣不好吧,還有小滿,趕緊送回農場去,這像什麼事兒。
葉向東卻說:“我跑農場找了你一圈,他們說你進城了,今天晚上很可能不回來,我準備再進城找你一趟,當然得給穆鐵找個伴兒,這倆丫頭都答應好了,今天晚上就陪穆鐵在地窩子裡過一夜,你放心吧,馮月巴那兒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蘇湘玉下一窩子一看,還真的,小滿人小鬼大,不但桌子上鋪開著作業,廚房裡,正在忙碌著給她和穆鐵,小言言幾個煮掛麵,一人還有一顆雞蛋。
隔壁侯強家的嫂子人挺開明的,出來笑著說:“你們有事就去忙你們的,孩子們嘛,讓他們就在我家住著,這沒啥的,你們快去忙你們的吧。”
化工廠的孩子們玩伴不多,要麼小,要麼大,彆的孩子還喜歡打孩子,就穆鐵是個不打女孩子的,侯嫂子其實挺喜歡女兒有個玩伴的。
而且就在隔壁,又不走遠,讓幾個孩子玩一夜又有啥呢。
小滿不止能做飯,穆鐵和言言倆做著作業就要吵架,一吵架,這孩子就停下鏟子了:“穆鐵,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惹言言生氣?”
畢竟言言穿的漂亮,小姑娘也嬌氣,穆鐵跟她生會兒氣,死皮賴臉的就又湊過去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顯然,蘇湘玉隻是瞎操心,人穆鐵跟倆小姑娘玩的好著呢。
“走吧,今天晚上你得跟我進趟城。”葉向東說。
蘇湘玉挺吃驚的:“有家不住,你進城乾啥?”
“特重要的事兒,大事兒,在這兒我挺不好意思的。”葉向東笑了笑說。
蘇湘玉明白了,他這回肯定是想乾點不正當的事兒了,不錯嘛,還知道進城搞點小浪漫。
這回,蘇湘玉必須冷酷而又高傲的拒絕他,讓他深受一回打擊。
進了城,葉向東直奔招待所,也就是今天白天,蘇湘玉和朱小潔開著車,碰見葉向東和梅君一起出來的那個地方。
“乾嘛啊,住招待所啊,你錢的沒地兒花嗎?”蘇湘玉說。
葉向東拉著蘇湘玉進了招待所,得,招待所的服務員也跟葉向東特彆熟悉,見他進來就笑著說:“葉工,您說好的六點,這會兒眼看八點,天都要黑了呀。”
好吧,蘇湘玉大概猜著是怎麼回事了。
估計他已經開好了一間房,說不定裡麵還有紅酒,要是再高檔一點,說不定還有大白兔和巧克力,再有一卷《亂世佳人》的磁帶,雖然沒得電影看,倆個人聽聽磁帶,這就很浪漫了。
要她再猜的更深一點,這些東西應該還是梅君幫他準備的,這也是為什麼,梅君下午會氣鼓鼓鼓的,推著自行車走掉了。
梅君是因為葉向東讓她替他準備這些東西才生氣的。
紅顏知已,男人的乾妹妹可不好當啊。
但是,蘇湘玉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過程和結尾。
確實,葉向東是開了一間房子,但是房子裡並沒有蘇湘玉想象中的,那些女同誌們喜歡的東西,而且,放著幾樣看起來很有些年成的東西。
就在床上,有一根紅領巾,這紅領巾,蘇湘玉估計應該是葉向東的。還有一把現在來說很少見的吉它,吉它的旁邊是個口琴,然後,還有一把鐮刀。
蘇湘玉在看到鐮刀的那一刻,莫名嚇了一跳,心說鐮刀都有了,這家夥該不會要讓我在這兒入個黨,再背個宣言吧。
葉向東抓起紅領巾,笑著說:“你肯定能猜得到這紅領巾是我的,但你猜它是由誰係到我脖子上的?”
……
“你猜不到吧,鄧阿姨,就是總理家的鄧阿姨,親手把它係到我脖子上的。”葉向東說著,又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把紅領巾遞給蘇湘玉了:“等咱的穆鐵明年入了少先隊,你就把它交給穆鐵。”
然後,他又拿起手風琴吹了一下:“我二姐的寶貝,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東西,她最喜歡拿這個吹《想情郎》的調子,那時候她有個相好的對象,但倆人在不同的連隊,我媽說她那時候經常一個人坐著,吹著《想情郎》的調子,看那個男同誌的照片。”
再拿起一把鐮刀來:“這是我大哥在東北的時候割麥子用的鐮刀,你彆害怕,我不會行凶,這鐮刀也老的殺不動人了,我就給你看看,這些都是我的寶貝,我托梅君從我家幫我帶來的,以後,你幫我保管著它們。”
所以,他這是給她上了一堂紅色的革命展示會?
但這還沒完呢,因為床上的重頭戲是一把吉它,葉向東提了起來,抱在手裡劃了一下,真是沒想到,他還真的會彈吉它。
完了完了,蘇湘玉心說這男人太肉麻我頂不住了,他肯定要唱一首《東方紅》,或者《北京的金/山上》。
她怕對方那麼熱情,她頂不住得哇的一聲吐出來,或者直接笑場。
蘇湘玉活了那麼久,什麼年代都經曆過,忠字舞跳過,排堿溝挖過,八十年代還曾跟著創業的大潮一起把地攤擺過,到了九十年代,氣功大師們風靡一時的時候,連氣功都練過。而第二世,新千年所有的新思想,新觀念,她也都曾接受過,還曾經偷偷摸摸拿父母的手機給愛豆拉過票,轉發過微博,所有一個人該經曆的,她都經曆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雖然整天在農場裡喊著大家一起煽情,但她自己從來不曾感動過,當一個人經曆的太多,也就無法再感動起來了。
但是,她沒想到,葉向東居然給她唱了一首《烏蘇裡船歌》。
烏蘇裡江來長又長,藍藍的江水起波浪。
赫哲人來撒開千張網,船兒滿江魚滿艙。
這是一首赫哲族的民歌,而葉向東本人就是赫哲人。
他的聲音沙沙的,沉沉的,沒有真正的歌唱家那麼的圓滑,具有腔調性,但是,一首《烏蘇裡船歌》,他居然唱的特彆真摯,真摯的就跟上輩子她的愛豆在台上演唱一樣。
“《想情郎》和《烏蘇裡船歌》是一個調子,本來想給你唱一首《想情郎》,但是,我更喜歡《烏蘇裡船歌》。不過在家不能唱,侯工就在隔壁,他聽了,肯定要告訴廠裡的人,大家一起笑話我。”葉向東笑著說。
他把鐮刀、口琴和紅領巾往邊上一推,搓了搓雙手,特認真的,盤腿就坐到蘇湘玉的對麵了。
看得出來他也糾結了半天,想了半天,然後才說:“小仙女會生孩子嗎,要不會就算了,穆鐵一個太孤單,咱們可以多收養幾個,但要會生,你得給咱們多生幾個,畢竟你可是美帝來的小仙女,咱倆要生出孩子來,那得是中西合璧,天神合一才對。”
今天葉向東刻意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當然,他這種底子的男人,就算不打扮也足夠帥氣,但是頭發新剔過,板寸,他的頭型略尖,眉毛秀秀的,眼皮薄薄的,燈光下就會有兩道暗陰,看起來桃花花的,一笑,頰側還有倆小米渦兒,又佻皮又可愛,問的話也特彆真誠,莫名的可愛又可笑。
這一看就是又想發生關係了。
“小仙女不能經常跟男人發生關係,據說發生的多了,會吸男人的陽氣,咱們這麼商量一下,一個月一次吧,要不然,我怕把你的陽氣給吸乾,以後你就沒法集中精神搞工作了,怎麼樣。”蘇湘玉一臉凝重,特認真的說。
這種事情她雖然不排斥,但也不想多要,一個月有一次,確定這個男人在跟她的婚姻存續期內不出軌就得了,她可不想在其中投入過多的感情。
“吸陽氣?”葉向東搓了搓手臂,莫名覺得自己今天陽氣很旺盛啊,解開襯衣扣子,拍了拍胸膛說:“那來吧,今天你可著勁兒吸,我不介意。”
這男人一下就撲上來了,蘇湘玉還挺怕的:“咱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可是小仙女,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這種事情都能溫柔起來,那就不是男人了。”葉向東說著,已經在解襯衣扣子了。
人家笑的太好,搞的太熱情,讓蘇湘玉無法拒絕。那怎麼辦,要不行,繼續嚇唬他吧,反正一個月一次不能再多,既然人家功課都做到一百一上了,蘇湘玉不奉獻一下不行啊。
所以,猶豫了一會兒,蘇湘玉鼓起勇氣率先吻了上去:“那我可真吸啦。”
就在蘇湘玉嘴吻上他的唇的時候,葉向東腦子裡一片空白,但還是硬著嘴說:“隨便你吸,趕緊來吧。就一次嘛,我頂得住。”
嘴這麼硬,以後天天騷擾她怎麼辦?
蘇湘玉決定給他來個大的,最好嚇的他從此之後退避三舍,全聽她的才行。
所以,她還真的,深深的吻了一下。
葉向東這會腦子清醒了,見蘇湘玉還想往自己身上爬,大有反客為主之勢,一把就把她給壓住了:“躺著,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女人來?”
刷的一把他把皮帶抽了。
這天晚上,一個半夜才來投宿的客人搞了半天才開好房間,就在葉向東得隔壁。
走了一天,是真累,這不,剛用鑰匙開門,就聽見隔壁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男人的嚎叫聲,然後一個男人說:“要不,你再吸一次,我覺得自己還頂得住。”
咦,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