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集團願意來為那些掙不到錢的河灘地接盤, 老百姓們都高興得不行, 唯有杜家人有些擔憂。
彆人家的魚塘不掙錢, 可他們家的掙啊!
且不說承包河灘地最多的朱春草和杜振國,就是承包魚塘麵積最少的杜振黨,這半年來,他也靠著魚塘掙下了之前辛苦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掙到的錢。
如今新時代集團說是要開水產養殖中心了,還是緊鄰著他們的河灘地開,換誰身上能不慌?
朱春草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已經是晚上了, 她有心直接去找顧玄芝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又覺得太晚了不應該打攪人家小兩口, 指不定人家小兩口正在乾啥, 她隻能把問題憋在心裡,等第二天早晨起來再問。
問題在心裡憋了整整一宿, 早晨醒來的時候,朱春草嘴裡長了三個口腔潰瘍,可見她是真的慌,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慌。
連早飯都沒做,朱春草急急忙忙地跑去顧玄芝家, 見顧玄芝已經起來,正在廚房裡忙活, 杜振華在院子裡掃院,她便溜達進去。
朱春草湊近廚房問顧玄芝,“四弟妹, 你說那新時代集團咋突然想起來要承包魚塘了?是不是你們有啥合作之類?”
“是,下窪農產品種植基地那邊前一陣子不是忙著升級改造嗎?就是為了建成人工智能農產品種植基地,我覺得人工智能那一套東西挺好,想在養魚養蝦上也試試高科技。正好新時代集團有養魚養蝦的念頭,當時同衛總他們合計了一下,就把承包河灘地這件事兒給敲定了下來,也算是幫咱的這些老鄉們解一下燃眉之急,你看看他們瞎搞的養魚養蝦,養出來的那些魚蝦根本賣不出手,有新時代集團過來接盤,給他們點補助,起碼不會讓他們虧本太多。”
朱春草一聽這話,立馬就急眼了,“那我們呢?我和你大哥,你二哥,還有你三哥三嫂他們……我們的那魚塘可都能掙錢啊,現在新時代集團也要開魚塘,人家自個兒有了供應點後,肯定就不從我們手裡拿貨了,咱這些魚蝦該怎麼賣?”
顧玄芝瞅了一眼朱春草,笑道:“大嫂,你說你這都做了一年多的生意了,怎麼還毛毛躁躁呢?新時代集團下麵有多少新時代購物中心,彆說人家隻是承包了兩三個村子的河灘地,就算人家把整條湧河都承包下來,養的魚蝦都不一定能夠得上供應。魚蝦這玩意兒需要一個生長過程,你急啥?”
“你要是還想養魚養蝦,那就繼續養著,隻要品質不變,肯定不會影響同新時代集團的合作;你要是不想再養魚養蝦了,那我就同新時代集團那邊派來的人說一聲,把你們家、二哥、三哥三嫂他們家承包的河灘地也都承包過來,你們塘子裡養著的魚蝦也都一並承包過去,找他們多拿一些補助,這好辦。”
平心而論,朱春草沒有同新時代集團這種大企業硬杠的魄力,要是顧玄芝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與新時代集團硬杠,朱春草或許還有點勇氣,可她知道,新時代集團要開水產養殖廠,一定是顧玄芝同意且支持的,指不定顧玄芝還是人家的養魚顧問呢!
“四弟妹,你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咱雖然養魚養蝦養蟹都不錯,可是我聽振黨說過下窪農產品種植基地那邊的要求有多麼嚴格,咱肯定比不過人家。依我看,要是有什麼掙錢的好法子,那咱就算把河灘地承包給了新時代集團也沒啥!”
在賺錢這件事情上,朱春草還是很開明的,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賺錢。
向錢看,向厚賺。
甭管是種菜種花種糧食,還是養魚養蝦養螃蟹,隻要能賺到錢,朱春草對於自個兒做什麼並沒有太大的執念。
隻不過是養魚養蝦養螃蟹比種菜種花種糧食要輕鬆一點,不需要鋤草澆水之類就可以賺到錢。平日裡隻需要喂喂魚蝦,就和吃過飯去散布遛彎一樣,根本不費啥事,更不用說頂著大太陽汗滴禾下土。
顧玄芝飛快地把鏊子上攤著的雞蛋餅拿出來,同杜振華喊,“振華,趕緊掃完回來吃飯,麵湯就在鍋裡放著呢,不然一會兒就給泡軟了,雞蛋餅在比盤子裡,我沒來得及切呢,你洗手切一下。我帶大嫂去後麵看看新買的那台設備。”
“行,你忙吧,我快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