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打拚的時候吃儘了苦頭, 在仙界做兼職的時候又受儘了仙二代們的白眼,顧玄芝已經總結出了一套佛係的處世態度。
甭管是逢人還是遇事, 都要克製自己的好奇欲, 降低自己的期待值。
甭管是克製好奇欲還是降低期待值, 都能使自己少一些挫敗感。
顧玄芝想得明白,若是她期待從那荒山改造後的魚龍主題公園中掙百萬千萬, 那就算魚龍主題公園能夠為她掙五十萬, 那她依舊不會覺得滿足, 可若是打一開始就沒準備利用魚龍主題公園賺錢, 那每賺十塊二十塊,都算是驚喜。
歸根結底,主要還是因為她現在能賺著錢,心態有點飄。如果還是和之前一樣賺錢,估計她也沒這個膽量與魄力。
把魚龍主題公園定義為風景秀麗的‘養老場所’之後, 顧玄芝又發現了問題——承包五十年是不是有些太短了?
再過五十年,她才七十多歲,要是長壽點的話, 說不準她能活一百歲呢!到了真正需要養老的時候,養老之地卻不是自個兒的了, 那該有多難受?
想了想, 顧玄芝決定再多承包三十年。
若是活到一百歲還沒咽氣,她就崩了體內的金丹,學著神仙去坐化。能夠瀟瀟灑灑地活一百年已然夠本,活得再多了, 人生餘下的便都是苦痛。
這匆匆百年之中,最先送走的是自己的父母長輩,之後便是目送自己的肌膚至親與好友親朋,再往後,若是下一輩兒的人短命點,說不定還能體會一把送彆下一輩兒的悲慟,若是再活得長久些,怕是這送彆的悲慟會永不止歇,那又是何苦呢?
長生不老是那些野心家才企圖的事情,若是沒有大毅力,怕是年複一年的無味索然便把人的意誌給耗垮了,顧玄芝很沒誌氣,她在紅塵中過一遍走一遭就行了,不想讓送彆之苦一遍遍的淩遲自己。
將承包山地的時間定為八十年,顧玄芝剛準備同杜振華商量一下,結果就聽到耳邊人的鼾聲,她無奈地擰了擰眉,起身下了床,從抽屜裡翻出一個本子來,開始計算承包那山地八十年所需要多少錢。
算好之後,顧玄芝抬頭無意間就看到自己那張明顯又開始發黃的臉,心裡一咯噔,鬼使神差地拿出那兜珍珠來。
河伯傳承中說,珍珠乃是天生地養的靈物,美白功效奇佳,以珍珠粉敷麵,可以吸去人體內的黃氣,使人的皮膚變得白皙透亮……隻不過想要製成這樣的珍珠粉,單純地把珍珠磨成粉還不行,得好好炮製一番,就連那調和珍珠的水都需要經過特地的術法炮製。
顧玄芝對河伯的傳承十分信服,當下就從那些帶著些許瑕疵的珍珠中挑了一顆出來,輕手輕腳地拿到廚房裡,手上用了猛力,直接將珍珠捏成粉,放到一個小碗裡,用術法好好炮製一番,又從水桶中舀了一小碗水出來,以術法好好提煉,最後和稀,均勻地塗在臉上。
這些珍珠粉威力在吸夠人體內的黃氣之後就會失去效用,甚至變得油光可鑒,顧玄芝像刷牆一樣,把那嚴格按照標準步驟調製好的珍珠糊刷在了臉上,然後就頂著一臉‘白灰’往客廳去了。
盤腿坐在沙發上,顧玄芝開始按照河伯傳承中記載的那些術法緩緩驅動自己體內的水係靈力,將散布在全身各處的黃氣都掉轉出來,每運轉一次,她的負責就會黃得略微均勻幾分,再加上臉上有珍珠粉在吸走體內的黃氣,故而她的膚色在一點一點變淡。
一碗珍珠糊很快就用完了,顧玄芝對著鏡子照了幾遍,發現自己確實便白了一些,整個人都興奮得睡不著了,她又抹回屋子,把那些有瑕疵的珍珠都拿了出來,索性多調了幾碗,又把浴缸裡的熱水龍頭打開,仔細提煉一番,把炮製好的珍珠粉都倒儘了浴缸中,她躺了進去,枕著浴缸的邊緣便開始驅動體內的水係靈力。
一遍、兩遍、三遍。
五遍、八遍、十遍。
有‘變美’這個目標在前麵誘.惑著,顧玄芝就仿佛眼前被吊了一棵大白菜的拉磨驢,她都不記得自個兒到底運轉了多少圈,隻知道自己是被那涼下來的洗澡水給凍醒的。
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之後,,顧玄芝幽幽轉醒,她看了一眼浴缸裡的水,見已經變成黃兮兮、油乎乎的一片,感覺自個兒就好像是躺進了地溝油裡,嚇得生生打了個哆嗦,趕緊站起來,把浴缸裡的水都給放了,又用清潔劑把浴缸好好衝洗了幾遍,最後把自個兒也給衝洗了衝洗,最後才裹著浴巾去睡覺。
第二天早晨,顧玄芝是被杜振華的叫聲給吵醒的。
天知道杜振華這一大早醒來就遭遇了多麼大的暴擊,睡覺前還說自家媳婦兒被曬了幾天又變黑了呢,結果睡醒來一睜眼,自家媳婦兒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就好比是身側躺了個白無常一樣,如果不是顧玄芝麵帶紅潤,杜振華怕是會以為自家媳婦兒大半夜遭遇了什麼不測。
顧玄芝後半夜才睡著,正是最困倦的時候,被杜振華這一嗓子吵醒之後,她隻是懶懶地掀了個眼皮,發現天光已經大亮,便硬撐著坐了起來,眯著眼、打著哈欠問杜振華,“你大早上吵吵啥呢?我昨天後半夜才睡著,沒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