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責怪,肯定是責怪她張阿姨更方便了,天下哪有做母親的,會永遠仇恨自己的兒子,把仇恨轉移到保姆身上還差不多。
張阿姨正這樣想著,偏偏沈惠惠還火上澆油:“這麼重要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任務,我不告訴彆人,偏偏隻告訴了你。你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白夫人,你猜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我太信任你了,那這份信任,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是不是她之前不在家的那段日子,你聯合我們,一起讓誌宇哥哥離開……”
張阿姨聞言,臉色一變。
還彆說,以白琴的性格,要是思來想去找不到理由,指不定真的會這樣想!
沈惠惠成功看到張阿姨跟著自己的思路走。
她再接再厲,幽幽道:“省城棟彆墅隻是蘇家人度假時過來小住一陣,張阿姨是白夫人從京都帶回來的保姆,可是奇怪的是,這一回去京都,白夫人卻隻買了三張機票,張阿姨竟然被留下來守著彆墅……可能在很多人心裡,張阿姨已經是我和媽媽的人了吧。”
張阿姨瞪著沈惠惠,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沈惠惠笑了一下,痛快放出最後一招:“所以,我是非常相信張阿姨能幫我妥善處理這件事的。當然,如果張阿姨一定要辜負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夫人,也沒有關係,反正白夫人不是我的母親,隻要我媽媽不介意就行了。隻是一旦這樣的話……以後張阿姨要是再想得到我的信任,可就難了。”
沈惠惠如果把這件事藏著掖著,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發現,被張阿姨看到後,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告訴白琴。
但當沈惠惠光明正大地告訴她,張阿姨反而被約束了手腳,不敢放心大膽地傳遞消息了。
沈惠惠說得沒錯,她是從京都被帶來這邊的,可是這次白琴離開,卻沒有把她帶走。
張阿姨本就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多想,然而聽完沈惠惠的話之後,張阿姨就算想忽視這件事情也難。
明麵上,她是白琴的人。
現在沈惠惠給她拋出了橄欖枝。
這兩個人,一個是白家的真千金,一個是白
家的假千金。
而彆墅,是白家送給女兒的嫁妝。
所以,兩個人都有一定的勝率。
這種時候,作為傭人,不得罪兩邊,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畢竟她每天辛辛苦苦乾活,為的也隻是想要那份工資而已……
隻有到手的錢,才是最實在的。
張阿姨握緊拳頭,這一刻,她徹底打消了告密的念頭。
告密和利益,往往是畫等號的。
人之所以會告密,為的就是告密完之後獲得的好處。
很顯然,此時的張阿姨,看不到告密後任何好處。
如果白琴全身心信任她,張阿姨肯定也是站在白琴那邊。
但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和白琴之間,早已有了嫌隙……
白琴先放棄了她,那也不能怪她不忠不義了。
與其冒著風險得罪兩邊,還不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從兩邊人手裡撈到好處。
想清楚這一點後,張阿姨最終謹慎地衝沈惠惠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謝謝張阿姨了。”沈惠惠說完,轉身離開,朝主樓走去。
期間偶遇了園丁大叔,沈惠惠又和園丁大叔說了片刻小話。
確定安排得萬無一失,沈惠惠才拎著背包,安心跟隨白琴和繡芬前往機場。
繡芬沒坐過飛機,全程都很緊張,好在有沈惠惠陪伴在一邊,母女兩挨在一起,伴隨著飛機緩緩落地,終於到達了京都。
華國人口眾多地域遼闊,導致不同區域的人民,貧富差距極大。
這一點在經濟騰飛的九十年代,顯得尤為凸出。
福水村裡貧困農戶,還過著與六七十年代沒什麼區彆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間出行需要點亮蠟燭,連電燈都沒有。
等未來國家開展扶貧助農的活動之後,很多農村被重新建設,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京都則不同。
作為全國的最中心,曆經無數風雨的核心城市,中心區域的建設早已完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依舊是這樣。
看著四周越來越熟悉的建築風景,沈惠惠心中五味陳雜。
南省省城隻是她暑假時偶爾去小住一陣子的地方,這裡才是她從小長大,上一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鄉。
時隔這麼久,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