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勁兒地睜了睜眼睛, 卻發現那兩隻鳥還是依舊在那兒, 並沒有挪動位置。
難不成他們的主人回來了?
荔枝走到床邊打開了窗戶, 兩隻鳥兒就飛了進來。荔枝仔細看了看鷯哥和鸚鵡的腿, 卻並沒有發現熟悉的字條。
……看來是純粹來蹭吃蹭喝的。
荔枝歎了口氣,對兩隻鳥說道:“今兒沒有炒蠶豆啊,你們得等我找找。”
鷯哥站在桌子上麵踱步,而鸚鵡則不時地撲棱一下翅膀, 不過兩隻鳥很明顯都沒有走的意思。
荔枝十分無奈地在屋子裡麵找了起來,最後拿了一小塊糕點坐到了桌邊,將糕點碾碎了給它們吃。
兩隻鳥兒安安穩穩地吃著碾碎的糕點, 荔枝坐在桌邊撐著下巴, 看著那兩隻鳥吃東西的樣子,心裡麵的那些莫名的思緒倒是飛到了九霄雲外了。
能有什麼事情是眼下過不去的呢?不過是換一個環境罷了, 再說了,這事情成不成還兩說呢。
……雖然看林黛玉和賈寶玉的樣子應該是成的可能性更大了。
荔枝幽幽地歎了口氣, 正好, 麵前的兩隻鳥也吃完了糕點, 荔枝便逗它們:“來啊, 來說句話,恭喜發財?萬事如意?”
隻見鷯哥不緊不慢,嘴巴一張喊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荔枝:……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真的很想看看養這兩隻鳥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
——
襲人這回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 真的是把臉都丟儘了。
不僅賈寶玉不讓她近身,連賈寶玉房裡的那些丫鬟們也都在私底下談論這件事情。
事實上不會有人沒有這些生理反應的,但襲人致命的就是在賈寶玉的麵前表現了出來,這真的是十分失禮了。
襲人心裡被這件事情壓得難受,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睡得不踏實。她雖然有些小心機,但年齡到底還小,對於這樣的事情,襲人也很有壓力。
特彆是當她白日裡在忙的時候,總覺得那些人都在背後竊竊私語,全都在說這件事情。
不過是短短兩天的時間,襲人的神色就有些憔悴了起來。
而這些也被荔枝偶然間撞見了,荔枝先是驚了一下,旋即便感覺有些良心不安——她的那個辦法確實是有點損了,誰知道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荔枝左思右想,覺得這事情自己得負個責。
隻是要怎麼辦呢……
襲人晚上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裡麵繡著帕子。那是一條漂亮的桃花手帕,上好的麵料,粉紅的桃花枝,那塊料子還是賈寶玉賞給她的。
襲人繡著繡著,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
就在她一個人默默地流眼淚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隻聽晴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喲,一個人坐著做什麼?”
襲人趕緊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隻是慌亂之中還是有些鼻音:“你來做什麼?”
“我聽麝月說,你近日裡神情萎靡,我來看看你。”晴雯也有些彆扭,她平日裡和襲人就是水火不容的樣子,如今又是她來安慰襲人,這倒是叫她有些不自在。
隻是晴雯還是坐在了襲人的身邊。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尷尬,襲人低頭繡帕子,不知道晴雯來做什麼,而晴雯則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晴雯看了看襲人手裡麵的帕子,砸吧了一下嘴巴:“這邊這針不對,你回兩針。”
襲人哼了一聲:“你來指點我繡帕子的?”
“我來看看你,”晴雯低低地歎了口氣,“你……你其實,無需太在意。”
襲人一聽,頓時情緒就有些壓不住:“你來瞧我的笑話?”
“我為何要瞧你的笑話?”晴雯一點兒都不怕襲人,直接就瞪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麵清楚!”
襲人頓時一窒。
晴雯接著說道:“不就是放了個屁嗎!有什麼好害臊的!難不成我們這些人都不放屁不拉屎了?”
襲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聲音裡又帶著些哭腔:“可是……寶玉……”
“寶玉寶玉,我曉得你心裡眼裡隻有一個寶玉,但是襲人,”晴雯深吸了口氣,“你這輩子,不是隻有一個寶玉的。”
襲人呆呆地看著晴雯,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