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出行的隊伍可謂是浩浩蕩蕩,賈母想要親自去送賈寶玉,最後還是被賈赦賈政兄弟兩個給勸了下來。甚至連賈政自己都沒去,隻有王夫人帶著人,去送了賈寶玉。
而賈璉這一次也負責護送賈敏回揚州,跟在隊伍當中。最近賈璉和王熙鳳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兩個人如膠似漆的,如今驟然要分彆,兩個人都十分的難過。
不過王熙鳳還是不改鳳辣子的本色,她悄悄地拉著賈璉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同他說道:“一個人在外頭,不許招惹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什麼臟的臭的,若是讓我知道了……你大可以試試看。”
賈璉嬉皮笑臉地討饒:“那我哪兒敢呢,二奶奶這般天姿國色,我若是敢在外頭亂來,豈不是寒了二奶奶的心了?”
王熙鳳見賈璉雖然嘴上說笑,但是表情還算認真,便也就鬆開了他的領子:“這還像個話。”
另一邊,王夫人也在對賈寶玉噓寒問暖:“東西都帶齊了?沒有落下的?”
賈寶玉聽著王夫人絮絮叨叨地嘮叨,一時間有些恍惚——在他的眼中,他的母親一向都是一派大婦做派,哪兒會像今天這麼多話呢?
但是很神奇的是,賈寶玉聽了並不覺得煩躁,反而十分耐心地回答著王夫人的各種問題。
王夫人說到最後,已經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她拉著賈寶玉的手,默默地開始垂淚,即便是失了形象也不甚在意,一雙眼睛隻是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小兒子,張了張嘴後,隻說了一句話:“出門在外,自己一個人多加小心。”
賈寶玉鼻子驀地一酸,他突然給王夫人跪了下來,紮紮實實地磕了個頭:“太太請回去吧,外頭風大,仔細莫要著涼。”
傷感的離彆情緒籠罩著整個隊伍,隻有坐在馬車裡的兩個人遊離在這個氛圍之外。
荔枝偷偷地看著馬車外麵的人群,趁著周圍沒有人,忍不住對林瀟說道:“你們當初從揚州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林瀟板著一張小臉,搖了搖頭:“還行吧,我看我爹也沒哭的這麼傷感。”
荔枝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你爹有哭?”
林瀟點點頭:“畢竟是親生的孩子,老婆也走了,這總是要難過一下的。”
荔枝嘖嘖出聲:“也就是現在了,等會兒上了路,彆說哭了,怕是要吐的連力氣都沒有。”
荔枝這話提醒了林瀟,林瀟的臉頓時就黑了:“你可彆說了,這馬車都沒有減震,你以為你不會吐嗎?”
兩個人互相傷害了一會兒之後,荔枝重新看向了窗外:“到了揚州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賈寶玉說不定還真的能拜師,你呢?”
林瀟挑了挑眉:“我誌不在此,我隻是不太喜歡賈寶玉。”
荔枝好奇地看向他:“為什麼?我瞧著他對你蠻好的。”
這是實話,賈寶玉不僅照顧林黛玉,也照顧林瀟。平日裡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會記得給林家姐弟一人一份。隻是不知道怎麼了,林瀟一直對賈寶玉都有些淡淡的。
聽了荔枝的問話,林瀟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些糾結的神色:“……我總是忘不了他和秦鐘那一段……我覺得這小子有點太沒用了,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喜歡的都護不住。”
荔枝摸了摸下巴,覺得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哪裡不對。
“你們在說什麼呢?”林黛玉也上車了,身邊跟著她的丫鬟。她穿著大氅,一張小臉因為冷而有些發紅。
荔枝趕緊給林黛玉倒了一杯熱茶,林黛玉略微呷了兩口之後,覺得身子暖了一些,荔枝很是時候地說道:“姑娘,我做了新鮮的點心,可要來一塊?”
林黛玉對荔枝已經很信任了,聽到她這麼說,便欣然點頭:“是什麼?拿出來吧。”
荔枝便從一邊拿過了一個小小的食盒,將那食盒的蓋子打開,裡邊放著幾種不同顏色的圓形的小點心,上頭沒有花哨的點綴,隻是顏色略有不同。
林黛玉有些好奇地看著食盒問道:“這是什麼?”
荔枝笑了:“姑娘,這就是普通的團子,裡頭餡料略有不同,主要是吃起來頂餓,而且方便。”
林黛玉用小牙簽戳了一個團子送進了嘴裡,嚼了嚼之後,還是笑了:“便是普通的吃食我也愛,這團子不錯,瀟哥兒,你也嘗嘗。”
林瀟臉色古怪的看著那些團子,問道:“是什麼餡料的?”
荔枝跪坐在馬車上,說的十分輕描淡寫:“抹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