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自然也很快地就收到了消息, 林黛玉和賈敏有些遺憾,不過也明白, 對於賈寶玉來說, 這反而是被陳月堂看重的好消息。
“既是如此, 謝師宴卻依舊是要吃的, ”賈敏溫和地說道, “寶玉既然回不來, 便擇日再謝吧。”
林黛玉點點頭:“隻是可惜了荔枝了,今兒我還難為了她, 要她做道菜呢。”
賈敏笑了:“倒也不算浪費, 待你父親回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
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 難得地露出了小女孩的嬌憨姿態, 依偎在賈敏身邊撒嬌。
小廚房裡, 荔枝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她瞪大了眼睛, 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 歎了口氣:“寶二爺這回怕是要被狠狠地折騰了, 那大儒, 覺著比二老爺還要嚇人哩。”
“你也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同為二等丫鬟的雪雁指著荔枝笑話, “若是這話叫主子們聽著了, 看你能不能撈著好。”
雪雁此刻還是一團孩子氣的模樣, 荔枝不知道這個雪雁是不是原著中的那一個, 不過兩個人倒是還算談得來,雪雁算是荔枝在林府的第一個朋友了。
“這菜還是要給主子們送上的,你急什麼。”雪雁推了推荔枝,說道,“不過這一次寶二爺被陳大儒收下了當弟子,倒是件大喜事,聽夫人說,等老爺回來了,要給咱們多發一個月的月錢呢。”
荔枝想想賈寶玉平日裡的樣子,有些不敢苟同:“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好事,隻是對寶二爺來說嘛……”
雪雁不傻,自然聽得懂荔枝的揶揄,她忍不住也跟著笑:“你也太促狹了。”
荔枝笑著對雪雁擠了擠眼睛:“實話實說罷了。”
兩個人又說笑了一會兒,雪雁起身打算拎著食盒走了。臨走的時候,雪雁看了一眼荔枝的頭頂,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了:“我方才便想說了……你這頭上怎的回事?”
荔枝一愣,不明白雪雁在說什麼:“什麼?”
“你自己摸摸,”雪雁指了指她的腦袋,“頭發都亂了。”
荔枝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心裡一沉——不好,自己今兒早上帶的珠花不見了!
她瞬間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來是鷯哥走的時候啄了那一下,瞬間將她的珠花也給叼走了。隻是荔枝當時正在忙活,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對。
荔枝心念電轉,卻是對雪雁笑道:“哎呀,向來是我方才做菜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回去梳梳便好。”
雪雁沒有懷疑,隻是點了點頭後,又和荔枝閒話了兩句,這才走了。
荔枝送走了雪雁,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那珠花倒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上頭也沒有她的姓名,便是丟了也沒有大礙,隻是……這樣一來,怕是要在對麵露餡了。
這鷯哥真的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了!
——
柳湘蓮此時,正坐在屋子裡,他胡亂地紮著頭發,眼圈也有些發黑,但是整個人卻顯得十分的亢奮和精神。
他看著手裡麵薄薄的一張信紙,忍不住歎氣:“總算是有了一些還算有用的線索。”倒也算是不虛此行,隻是一時半會兒還是無法回京城,老老實實地在揚州多呆一段時間吧。
柳湘蓮正思忖著,突然間便聽見了翅膀撲扇的聲音,接著便感覺右邊肩膀一沉。
接著便是鷯哥叫了一聲:“飽了!飽了!”
柳湘蓮忍不住想笑:“飽了?吃飽了回來的?你又上哪兒蹭吃的去了?”
說著,他側過頭來看向鷯哥,這麼一看,柳湘蓮發現,鷯哥的羽毛上掛著一支小小的珠花。
這是什麼?
柳湘蓮抬手將珠花取了下來,放在了手心上。
這珠花看起來並不複雜,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朵,用白色的珠子攢成。柳湘蓮把玩了一下後,旋即拉下了臉,盯著鷯哥:“你上哪兒去了?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鷯哥滿臉無辜地看著柳湘蓮——你問我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隻是一隻鳥。
柳湘蓮輕輕地用手指敲了下鷯哥的腦袋,放輕了聲音:“這東西是人家姑娘的首飾,不能亂拿,知不知道?”
鷯哥依舊沒有反應,柳湘蓮暗歎了口氣——他沒事兒和一隻鳥較什麼勁兒?
不過這珠花倒是不好處理,扔了也不是,留著也不好。
想了半天,柳湘蓮還是沒想通,最後乾脆將珠花隨手放到一邊,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