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一句話瞬間就咽回了肚子, 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好吧, 我本來確實想說。”
“隻是你似乎不喜歡。”柳湘蓮看著荔枝,表情略顯無奈。
月光下,一個英俊的男人這樣專注地看著你,正常的女人都會心跳漏兩拍。
然而荔枝對於男色卻無動於衷, 她隻是蹙著眉頭,覺得柳湘蓮最近好像越來越煩人了:“你今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柳湘蓮仔細地觀察著荔枝的言行,發現她是真的沒有反應, 不僅有些泄氣:“……我今天來,是想要和你說,上次的那個孩子, 已經被我帶在了身邊了。”
荔枝一愣:“被你帶在身邊?”
“我如今也是吃官家飯,養一個孩子倒也沒什麼所謂, ”柳湘蓮說道, “權當是我的小廝,倒也無甚大礙。”
“那個孩子還是有些奇怪,”荔枝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罷了, 你既然帶在身邊,便多注意點吧。”
柳湘蓮點了點頭,兩個人又說了兩句話, 柳湘蓮便打算離開了。
然而荔枝卻叫住了他:“等等, 先彆忙著走。”
柳湘蓮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 不知道荔枝要做什麼。
荔枝從懷裡掏出了一小包糕點,放到了柳湘蓮的手裡:“給你,之前不是說要吃嗎?我今兒做的核桃酥。”
柳湘蓮沒想到今天來一趟居然還能夠有這種意外之喜,他拿著那小包糕點,心裡頭莫名地柔軟了下來:“……特地給我的?”
荔枝顯得有點彆扭:“不吃就還我。”
“吃!”柳湘蓮趕緊將糕點收了起來,“你親自為我做的,我自然是愛的。”
荔枝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周圍的氣氛覺得有點奇怪。
兩個人無聲地相對著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荔枝先開了口:“你……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就回去了。”
柳湘蓮嗯了一聲:“我過兩日再來找你。”
荔枝瞪了他一眼,但是卻沒有否認這句話。她越過柳湘蓮,往外走去。柳湘蓮看著荔枝搖曳的背影,手裡頭拿著那包糕點,突然笑了起來。
今天這一趟來的似乎還是對的。
——
邊陲小鎮處,太陽尚未完全落下。一眼望去,一片黃沙中沒有一絲雜色,火紅的落日緊貼著天際,將黃沙漫漫和天空連接在了一起。
賈寶玉坐在椅子上,看著天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自從上次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給帶走之後,賈寶玉便和陳月堂在這邊陲小鎮住了下來。大漠地區的人民民風彪悍,說話做事和京城那一套完全不一樣。賈寶玉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麵無表情,攏共也沒有花多長時間。
“哎!你在乾什麼呢?”驀地,從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賈寶玉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個馬匪的女頭目正站在那兒,依舊是穿著一身紅衣,看起來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
“你這個中原來的男人太奇怪了,天天就坐在這兒。”穆娜走到了賈寶玉的身邊坐了下來,絲毫沒有顧忌。反倒是賈寶玉忍不住往旁邊讓了讓:“我師傅呢?”
穆娜看了他一眼:“你師傅在和我爹爹商量什麼,隻是我爹爹不讓我聽,所以我也不知道。”
賈寶玉哦了一聲,便閉上了嘴巴。他不太知道要和身邊的穆娜說什麼,而穆娜卻沒有察覺到賈寶玉的沉默,她反而興致勃勃的:“你從京城來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京城有什麼和大漠不一樣的地方?”
賈寶玉愣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小院子,輕聲說道:“京城……熱鬨,繁華,人山人海。自然也富麗許多。”
穆娜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向往的神色:“京城這麼好,你怎麼不回去呢?”
賈寶玉苦笑了一聲:“我隨著師傅四處遊學,確實是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如今家中是個什麼樣光景,我也是無從得知。若要我現在回去,我是真的不行。”
穆娜同情地拍了拍賈寶玉的肩膀:“男人,不要說自己不行。”
賈寶玉:???
“你放心,總有時候能夠回家的,”穆娜笑道,“男人嘛,不要氣餒。”
賈寶玉哭笑不得:“嗯,你說的是。”
穆娜見他已經不再消極,便站了起來:“行了,那我走了,總是在房子裡邊呆著容易憋壞了。”
然而穆娜話還尚未說完,外頭突然傳來了人聲。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地開始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