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對劉福說的,是對柳湘蓮說的。柳湘蓮會意,立馬點點頭:“那是自然地。”
劉福在心裡麵掂量了一下柳湘蓮的分量,最後還是沒有敢提多高的價:“……這樣吧,姚姑娘,一口價六百兩,我再替你找人來將這屋子給打掃個一乾二淨,你看如何?”
荔枝心裡價位也是差不多,便答應了。三個人回到牙行,簽了契約之後,劉福將鑰匙什麼的都給了荔枝:“姑娘可收好了,這就是鑰匙了。日後想要換鎖也方便。這兒是地契,還有房契。”
荔枝和劉福將所有的手續都給辦好了,房子的地契房契還要去官府報備,幸好這是牙行的事兒,不用荔枝去費心。這牙行到底是大,劉福在看到荔枝不是平民之後,表情都沒有變一下,隻是多問了一句:“那……姚姑娘是在哪家做工呀?”
“榮國府。”荔枝大大方方地說道。
劉福全都記錄完畢,笑著將荔枝和柳湘蓮給送走了。出了牙行之後,當了一路背景板的柳湘蓮才說道:“你這買房子倒是,雷厲風行的。”
“快刀斬亂麻嘛。”荔枝笑嘻嘻的,“多謝你陪我這一趟,若是你閒著,不如再把我送回去?”
柳湘蓮看著這得寸進尺的荔枝,心裡麵怎麼都氣不起來:“你若是不怕榮國府後院的婆子看到的話,我自然願意送你回去。”
“算了吧,”荔枝也不過是說笑一下,她輕嗔道,“陪我去到那巷子口,然後你就走吧。”
此時天光已經有些暗了,夕陽的光芒照射在路上,荔枝和柳湘蓮並排走著,路上行人不多,此刻仿佛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
察覺到這個情況的荔枝,明明和柳湘蓮已經在一起跑了一天,結果現在卻開始覺得不自在。
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偏了偏身子,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太刻意了一點,便偷摸地去觀察柳湘蓮的表情。
柳湘蓮看著前頭,就好像是沒有看到荔枝的動作一樣。荔枝這才鬆了口氣,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鬢邊——她今天出門,帶了柳湘蓮給的珠花。
兩個人一路無話,就這麼沉默地走著。步伐不快,一路慢慢向前,走著走著,柳湘蓮突然說道:“……咱們這樣這樣走,倒像是一起家去了。”
荔枝抖了抖,想要反駁,最後卻隻是低低地說道:“誰要跟你家去。”
柳湘蓮聽著荔枝的話,眉開眼笑的:“哎!荔枝,前頭有桂花糕,你要不要吃?”
——
荔枝回到榮國府裡林黛玉的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消失了一整天,林黛玉見到她,也很好奇:“荔枝?你回來了?”
“哎!姑娘!我還從外頭給姑娘帶了吃的呢!”荔枝將買回來的糕餅放在了桌子上,“這些糕餅沒有府上做的精致,但是勝在風味彆致。”
林黛玉略微撿了兩塊嘗了嘗,確實味道不錯。她也來了興致,坐到了桌邊:“你今兒看了宅子了?”
“看了,還買了呢,”荔枝將房契地契都拿了出來,給林黛玉過目,“姑娘你看。”
林黛玉失笑道:“這東西你給我看了做什麼?自己好好收著。”
荔枝撓了撓後腦勺,嘿嘿地笑了笑,這才將房契地契給收了起來。接著又給林黛玉泡茶。
林黛玉看著荔枝忙碌的模樣,片刻之後突然說道:“荔枝,先把那茶壺放放,跟我來。”
荔枝滿頭霧水,但還是把茶壺給放了下來。她跟著林黛玉走進了書房,林黛玉從書架上抽下來一本詩集,從詩集中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紙來,遞給了荔枝:“你拿著吧。”
荔枝將那紙張接過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姑娘,這……”
“彆多說什麼,給了你你便拿著,”林黛玉打斷了她的話,“這東西留在我這兒和不留在我這兒,都是一樣的。”
荔枝怔愣住了,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身契,又抬頭看看林黛玉,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這麼容易,身契就到手了?
“姑娘,你快掐我一下!”荔枝突然湊到了林黛玉的麵前,將自己的臉給伸了過去,“這……這是真的嗎?”
林黛玉搖搖頭,好笑地在荔枝的臉上掐了一把:“算了,不要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