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兩個鬨了一會兒,雪雁從外頭進來了,笑道:“荔枝,你和姑娘在說什麼呢?我從外頭都能聽著你在笑。”
荔枝將林黛玉寫的字給雪雁看:“姑娘想要吃了我哩!”
雪雁也忍不住笑了:“我瞧著不是姑娘想要吃了你,你有什麼好吃的,你渾身上下,也就那點手藝還算出眾。”
說著,雪雁又從懷裡麵拿出來一封信:“姑娘,老爺的信到了。”
林黛玉眼睛一亮:“快些給我!”
林黛玉自從住到賈府之後,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和林如海通信。不僅自己寫上厚厚的一摞,還要拉著林瀟一起寫。林如海雖然遠在揚州,但是不時地還能夠收到自己兩個孩子的來信,從信中能夠得知他們的近況,也是老懷甚慰。
今兒正好是林如海的信寄到的日子,林黛玉迫不及待地從雪雁的手中接過了父親的信,拆開來看了起來。
荔枝在旁邊侍弄了一會兒花草,突然發覺林黛玉今兒看了信之後沒有了動靜。她有些奇怪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林黛玉:“姑娘,怎的了?”
林黛玉的手有些發抖,她握著信紙,荔枝追問了幾遍之後,林黛玉才抬起頭來,看向了荔枝:“……荔枝,你來看看。”
荔枝皺著眉頭湊了過去,生怕信裡麵有什麼不好的內容。結果接過來一看,卻發現這次的信隻有薄薄的一張,上麵言簡意賅地寫了一句話——即將調任來京城。
荔枝的手也開始發抖了。她驚訝地看著信紙,又抬頭看了看林黛玉,兩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倒是讓一邊的雪雁著急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倒是說話啊!”
荔枝滿臉做夢的表情,她緩緩地看向了雪雁,嘴唇顫抖著:“……老爺要調任上京城了。”
這下雪雁也懵逼了。
三個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林黛玉先反應了過來。一向賢淑安靜的林黛玉難得地表現出了自己的激動,她一把從荔枝的手中奪回了林如海的信,儘管隻是短短的幾個字,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令人激動。
“爹……爹爹要上京城來了!”林黛玉喜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可真的是太好了。”
荔枝也為林黛玉高興,原本以為要和自己的父親分隔兩地,如今林如海調任,卻是方便了林黛玉。隻是林黛玉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有辦法回到家中和林如海相聚,隻能夠繼續由賈母教養。
但是就算是如此,林如海和林黛玉的距離也已經縮小了很多了。
“也不知道外祖母可知道這個消息,”林黛玉高興過後,便重新恢複了理智,“我要去拜見一下外祖母,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賈母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裡麵,和邢王二夫人並一個鴛鴦在抹葉子牌。鴛鴦放水技術嫻熟,加上邢王二夫人的技術是真的不怎麼樣,倒是讓賈母贏了不少。賈母開心的臉上笑容不止,直道繼續。
“老太君,林姑娘來了!”琥珀在外間,對著裡頭喊了一聲,賈母點點頭:“玉兒來了?”
林黛玉進了屋子,滿臉喜氣,對著賈母和邢王二夫人見了禮:“外祖母今兒看起來,又贏了不少。”
“哎喲,可不是嗎,”邢夫人歎氣道,“這和老太太一起玩兒牌呀,總要將我贏了去。老太太,你倒是可憐可憐我,我這些體己孝敬了老太太沒什麼,隻是若是等會兒我賴賬了,豈不是讓老太太玩兒的不高興。”
賈母此刻也正好玩兒的有點累了,聽了邢夫人的話,儘管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是心疼錢,不過還是笑道:“罷了罷了,那這次便饒你一次,等下回來,我必定要將你贏個精光的。”
說著,賈母笑著看向林黛玉:“玉兒,快些坐下,讓琥珀拿些點心來,再給你泡杯茶。外祖母這兒呀,剛剛得了上好的鐵觀音,香得很呢。”
林黛玉趕緊說道:“外祖母,我有個事兒要與你說,我得了我父親的信了。”
賈母不懂林黛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知道林黛玉經常和林如海通信的,隻是這又有什麼問題?
林黛玉看著賈母不解的表情,忍不住說道:“外祖母,父親在信中說,他不日即將調任,到京中任職。”
這下,彆說賈母了,連邢王二夫人全都驚呆了。賈母最先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笑都快溢出來了:“好,好啊,這可是大好事,那揚州雖然好,但怎麼比得過京城呢?姑爺調任上京城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說著,賈母連忙吩咐鴛鴦:“快,將消息散下去,咱們府上的下人,每個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叫大家和玉兒同樂!”
鴛鴦笑著應了一聲,利索地下去安排了。
王夫人也感歎道:“這可好了,林姑老爺能夠日日見到玉兒和瀟哥兒,不可謂不是好事。”
“可不是呢,”邢夫人快人快語,“這孩子就是自己的一塊肉,我若是一日見不到迎春,我都想得慌,更不用說林姑老爺在揚州那麼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