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你快管管他, 大小夥子的,胡子也不刮,頭發也不理, 跟沒睡醒似的,以前也不這樣啊?”嚴奶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辰壓製下心裡翻滾的情緒,剛要說兩個人已經分手,陸誠又說:“嚴爺爺找不到癢癢撓,正在家裡發脾氣。”
“死老頭子, 自己放的都忘了, 我回家看看去。”
嚴奶奶說著就要走,蘇辰忙把裝櫻桃的盤子遞給她, 自己拿幾顆嘗嘗就行,結果嚴奶奶全部倒給了她,端著空盤子回了家。
蘇辰最不會跟人謙讓拉扯, 隻好聽之任之,想著回頭送點軟綿的東西給老人家嘗嘗。
再回頭時,陸誠已經走了。
蘇辰怔怔的坐下, 心裡一時間門五味雜陳。
嚴奶奶回家看見老頭子正坐在樹下聽收音機, 便問他:“癢癢撓找到了?”
癢癢撓?嚴爺爺下意識左右看看, 指了指葡萄架下的方桌,“不是在那嗎?”
“放這麼明顯都看不到,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還好意思發脾氣,上次嚴政給你配那老花鏡怎麼不戴?”嚴奶奶沒好氣道,一邊去洗盤子,一邊念叨老頭子。
“我戴那玩意兒乾啥,跟假洋鬼子似的。”嚴爺爺習慣性的回了句嘴, 又聚精會神聽他的評書。
嚴奶奶把盤子洗好放到廚房時才想起來午飯的事兒,就說老頭子:“你怎麼讓小陸走了,不是說好中午在咱們這兒吃飯嗎?”
“他一個大小夥子,我還能攔得住他啊。”
“不行,我去跟他倆說一聲,等會兒都過來,彆在家裡做了。”
“去什麼去,人家小情侶好不容易見一麵,咱們跟著摻和什麼。”
嚴奶奶想想也是,倆小孩談個戀愛也不容易,不是這個忙就是那個忙,是得給人家相處的空間門。
“你說小陸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小蘇回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我記得前幾天見他不這樣啊,收拾得挺乾淨,看著也挺精神的,怎麼今天看著邋裡邋遢的,他本來就比人家姑娘大,再不好好打扮打扮,也不怕人家跟他分手。”
“小年輕的事兒,彆跟著瞎操心。”
“也是,現在的小年輕啊,我是真看不懂,今天好了明天分了後天又好了,誰都說不準。”
兩個人的飯好做,嚴奶奶決定中午吃炸醬麵,剛切好肉,要剝蒜瓣時,突然發現早上剛買的薑被人切了一塊,她有些疑惑,難道剛剛不在家的時候,隔壁王嫂子來過?
嘩嘩的水聲停下,陸誠看著鏡子裡那雙被熏得通紅的眼,無聲的笑了笑。
下午沒事的時候,蘇辰整理了一下以前拍的照片,大多是程鑫給她和蕭琴拍的,在水鎮,還有出去爬山的時候。
說起爬山,蘇辰想起上次拉著陸誠跟張衛東他們去霧山,風景真的很美,就是基礎設施還不健全。
這個年代,越是荒郊野嶺的地方風景就越是獨特,沒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跡,大自然的魅力一覽無餘。
蘇辰把照片一一收好,準備找個時間門去塑封一下,再買幾個相框,掛在書房可以做個照片牆。
隻是看來看去,沒有一張她和陸誠的合照。
晚上,蘇辰一個人坐在海棠樹下。
對月獨酌。
她的酒量似乎漸長,喝了兩杯還沒醉。
眼前綠影叢叢,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全都冒了頭,長得鬱鬱蔥蔥,看著比蘇辰精心打理過的還要好。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不過多打擾,或許才是最好的狀態。
蘇辰隻在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學校。
大學生文藝彙演在華大舉行。
馬琪琪早早在學校門口等著她,同行的還有蕭琴和顧宗明他們。
程鑫本來是要一起的,結果郝叔那邊走不開,而輔導員已經把他們樂隊要演唱的歌曲報了上去,蘇辰隻好找了馬琪琪來幫忙,便宜了顧宗明這小子。
蘇辰以前去過華大,很現代化,精英範,現在的校園看起來有些破舊,學生形色匆匆,跟京音完全不同的氛圍。
馬琪琪帶著他們去了學校新蓋的大禮堂,因為來得早,裡麵還沒被人海擠滿。
要演唱的歌曲是他們唱片中的一首,節奏偏快,之前爆火的那段廣告詞就是截取自這首歌。
程鑫沒在,馬琪琪代替他敲架子鼓,沒想到她看起來清純軟萌,敲起架子鼓來卻氣勢十足,那張常年掛著溫柔害羞的臉上,刻滿了認真。
這首歌太熟了,幾人隻是配合馬琪琪一起練了兩遍,中間門主辦人過來告訴他們出場順序。
“這麼晚?都快十二點了吧。”蕭琴驚訝的問。
主辦人撓了撓頭,也覺得有些晚了。
奈何許多學生都是衝著時光樂隊來的,這個出場順序他們商量了很久,就怕隨著他們演出結束,人也跟著走了大半,導致其他人精心準備的節目沒人觀看。
蘇辰了然,大咖嘛,都是壓軸出場的。
“沒事,能理解,”蘇辰朝麵前的大男孩笑了笑,據說他是華大的學生會主席。
“學長,我們想出去逛一會兒,會在規定的時間門內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