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崩日的死亡競猜 E6.(2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10364 字 8個月前

一號就像被毒蜂蟄了一下一樣,張大嘴猛喘一口,發了瘋地向前狂奔。

他甚至不敢再回頭去看那些無聲追來的怪物離他還有多遠。

他邊跑邊憤怒地瞪了一眼最前頭的黎漸川。

說動手就動手,就不能像高智商玩家一樣好好坐下來抽絲剝繭嗎?——雖然他們幾個諸葛亮,什麼也沒剝出來,還要靠這一個臭皮匠破局。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而且這些老玩家們能夠在魔盒遊戲混到現在,當然不會是廢柴,一些手段層出不窮,倒沒有誰再像二號一樣被殺。

在幾個玩家陸陸續續都被凍傷了一些身體部位後,他們竟然硬生生靠著兩條腿,在這場生死追逐中,穿過了冰裂縫最密集的地帶,來到了之前幾次遭遇雪崩的地方。

他們毫不猶豫地跑入了這片區域。

“等等……”

寧準抱著黎漸川的脖子,一直在看著後麵,這時突然高喝一聲,語氣冷靜至極,“他們不追了。”

其他玩家邊跑邊回頭,果然看到那些眼睛怪都停下了無聲無息的腳步,一顆顆眼球在脖頸出轉動著,充滿惡意地盯著他們,卻沒有向上繼續追。

一號差點喜極而泣。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另一種可能:“他們害怕這片區域!”

話音未落,一陣熟悉的奇怪咀嚼聲響起。

黎漸川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了這道咀嚼聲熟悉的原因——在雪山過夜的第一個晚上,他閉著眼,聽到帳篷外傳來了這種聲音。那時候,他們沒有像第二次第三次一樣離開雪崩地帶,而是就地紮營。

“什麼聲音?”

謝長生警覺地向周圍看去,頭頂上的頭燈劃亮四麵。

突然,他轉動的腦袋一頓,猛地看向腳下。

頭燈的光落在雪層上。

厚實灰白的雪層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轉變成了透明的冰層。

一張慘白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緊緊貼在冰層上,琥珀色的眼球圓睜,死氣沉沉地從裡麵望出來。

同時,一隻同樣慘白的手掌詭異地穿透冰層,一把抓住了謝長生的腳,向下狠狠拽去。

謝長生的神智仿佛要被凍結抽離一樣,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如墜冰窟,寒冷顫抖。

在即將迷失的瞬間,他驀地一咬舌尖,手掌飛快結了一道印,一層幽藍火焰呼地在他身上燃起,如同地府鬼火。

冰層裡的那雙眼睛陰毒地瞪了他一眼,飛快隱沒。

慘白的手被火焰燎成了粉末。

“克製怪物的能力?”

一號被謝長生嚇了一跳,心念電轉,立刻有了猜測。

這種特殊能力殺傷力大,非常強,但往往需要付出的代價非同一般,而且使用次數受到很大限製,極有可能是一次性的,所以真正選擇的玩家隻有很惜命的極少數,或者專門攻研這個方向的。

“跑起來!”

黎漸川注意到謝長生的反應,立刻明白冰下的古怪。

憑借極快的反應能力,能躲開大部分冰層下的襲擊。

但跑著跑著,黎漸川卻發現落後他一步的六號好像在慢慢變矮。

他下意識向下看去,就看到冰層下好像有一張嘴一直追在六號腳下。

六號的腳掌和半截小腿已經不見了,鮮血蜿蜒一地。

但詭異的是,六號竟然恍若未覺,還在氣喘籲籲地拚命奔跑。

“你腳下!”

黎漸川咬牙拉了一把六號。

但六號的整條手臂卻從黎漸川手中脫落了。

冰層下那張模糊的嘴,一下子咬掉了六號半個身子,隻剩下六號的腦袋骨碌碌向前滾了一段,傳出疑惑的聲音:“你在說什麼,五號?我腳下什麼也沒……”

腦袋也被吞了。

黎漸川心裡一沉。

下一秒,那片冰層裂開一道縫隙,六號無聲無息地鑽出來,向前奔跑,還順勢在冰層上溜了一段冰。

他是複活了,還是……早就被替代了?

這種替代,甚至連玩家本人都沒有發現?

黎漸川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恐怕他們走出這個裡層,將要麵臨的,並不是即將揭曉謎底的希望,而是更深的絕境。但他們不可能在裡層永遠拖下去,那個投票有問題。

這裡呼喊與瘋狂跑動的動靜,終於招惹來了熟悉的雪崩。

所有玩家都咬緊了牙關。

拿自己的命來檢測關卡,真是喪心病狂。

但他們沒有更好的辦法。

至少目前來看,眼前的循環已經被打破。這場雪崩到來,不是他們身死,就是新的通道。

雪霧翻滾如大潮。

轟隆隆的雪流崩塌卷來,刹那就將這片地帶徹底淹沒。

置身於沉重的壓力與冰冷的黑暗中,黎漸川頭一次在遭遇雪崩的第一時間沒有陷入昏迷。

他保持著清醒的意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由蜷縮的狀態慢慢舒展開,懷裡寧準的觸感消失,雙腳踩到了實地。

視野燃起昏黃的光。

周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黑暗,前麵一點光亮依稀可見。

那是一扇完全打開的木門,和放在木門前的一個燭台。

黎漸川想朝那個方向走去。

但他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些異樣,下意識回頭一看,就看見那些對他們窮追不舍的NPC一個個恢複了正常的模樣,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臉上陰沉猙獰的表情慢慢轉為惡毒的、得逞的詭異微笑。

他們的聲音斷斷續續,遙遙飄來。

“終於進去了……”

“我已經陪他們玩夠了這種把戲,他們……心甘情願……”

“消化食物……多久……”

憑借黎漸川過人的聽力,也隻能聽見低低的隻言片語。

但還沒等他從這些話語片段中判斷出什麼,他周圍所有的光亮和聲音就都好似被海綿吸走一樣——他陷入了一個熟悉的逼仄的無聲空間。

他隻能聽到自己壓抑的呼吸聲。

和那道熟悉的回聲。

“你是……訓.誡者嗎?”

沒有通道。

他來到了那處寫著發光字跡的黑暗空間。

並且,這處空間的黑暗就像褪色一樣,在緩緩退去,還原出房間原本的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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