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崩日的死亡競猜 E15.(1 / 2)

無人監視 蘇城啞人 10111 字 8個月前

黎漸川沒有再繼續向前。

他將前邊不遠處的冷光棒撿起來兩根, 晃了晃,邊觀察四周, 邊注意著頭頂的動靜, 等寧準和謝長生下來。

果然, 沒過幾分鐘,瑣碎的冰渣混雜著棱塊從上方滾落, 赤火的光芒漏下。

兩道模糊的身影一前一後,沿著之前那道破冰斧留下的痕跡爬了下來。

“怎麼回事?”

寧準氣喘籲籲過來, 臉上被冰棱劃了兩道血痕, 一道蔓過眼角,令他有些風流多情的桃花眼染上了些冷厲猩紅。

黎漸川摟了下寧準,快速說了遍剛才在冰壁上見到的情景, 帶著兩人向前走了一段。

謝長生催動赤火, 照亮了黎漸川方才摸到的人形輪廓。

“看周圍冰層的痕跡,應該是被冰封的東西從內破冰離開了。”謝長生檢查了下, 說, “會是我們在雪崩地帶見到的那些屍體嗎?還是冰壁裡的東西?”

黎漸川也在猜測。但他總覺得並不是這麼簡單。

“往前走。”

寧準看了看四周, 道。

這裡已經是冰裂縫的底層了。

赤火驅散底層濃重的黑暗,照亮周身五六米的範圍。

腳下已經不是冰層,而是凹凸不平的黑灰色岩石, 鋪陳向前, 大約兩三米寬, 像黑色的浪潮一樣, 在光線下泛著奇異的波紋光彩。

兩側依舊是冰壁, 但卻都裂開了蛛網般的裂縫,嵌著一個又一個人形的輪廓,姿勢各異,大小高低不同,像是曾有什麼人被封在冰層裡一樣。

三人小心地向前走著,邊觀察著這些凹陷。

慢慢地,有薄薄的白霧開始出現。

將周遭散落的冷光棒的光芒遮得影影綽綽,朦朧不清。

霧氣最濃的前方,一扇木門的輪廓顯現出來,古舊破爛,邊緣帶著潮腐的痕跡,和黎漸川之前見到的地下樓梯的通道入口十分相似。

看到這扇門,黎漸川才算微微鬆了口氣,確定他們沒有走錯路。

“十四個。”

寧準突然出聲。

黎漸川一怔,立刻明白寧準的意思:“你說剛才兩側的人形凹陷,有十四個?”

“沒錯。”

寧準慢慢走著,低聲道,“這十四個人形,看體型,有兩個矮子,一個少年,一個女人……而我們南北登山隊,加起來正好十四個人。有兩個矮小的男人,我,琳達。”

他染血的眼尾輕輕一揚,“真巧。”

黎漸川回頭看了眼那些又浸泡入黑暗中的輪廓。

“時間不多了,先進去吧。”

謝長生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白霧最濃的深處,來到了那扇木門前。

三人卸下多餘的裝備,拿了點吃的,裝配好武器,由黎漸川率先伸出手,警惕地去推門。

然而,就在黎漸川的手指即將碰到木門時,一片空白的木門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段文字,如血淌下。

“雪花在窗外輕輕拂揚

晚禱的鐘聲長長地鳴響

屋子正準備完好

餐桌上正備滿豐盛的筵席

漫遊的人們,隻有稀少的幾個

從幽暗道路走向大門

……”

這段文字黎漸川無比熟悉,正是他第一次在木門上見到的特拉克的《冬夜》,後來,這首詩歌又出現在了地下樓梯的禁閉室內。

而現在,這首詩歌第三次出現。

“第一次進入地下樓梯時,我曾在通道門上看到這首詩。”謝長生開口道。

黎漸川眼神一動,看向寧準。

寧準點頭:“不出意外,這首詩歌應該是所有玩家第一次進入地下樓梯時,都會看到的。但地下樓梯的第二扇門每個人都不同,所以與第二扇門有關的第二次的詩歌,各個玩家的也都不同。”

“這麼說,這首詩是在對所有玩家進行暗示。”謝長生道,“漫遊者……指我們的可能性很大。”

黎漸川注意到寧準的視線在詩歌的上半部分多停留了幾秒,才吐出一片薄薄的白汽,靠近黎漸川身側。

兩人對視了一眼,黎漸川念出木門上的詩歌。

隨後,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緩慢熬人地響起。

緊閉的破木門慢慢向內滑開。

謝長生的赤火打頭,迫不及待地飄了進去,驀地映亮了一地的鮮血,和漂浮在血水上的一條不停抽搐的斷臂。

這條斷臂就像壁虎斷下的尾巴一樣,掙紮翻滾著,給人一種仍在存活的惡心感。

濃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奇怪的噴香的烤肉味從門內衝出來,撲滿鼻息。

三人被這古怪的味道熏得都皺起了眉。

等了一會兒,黎漸川打了個手勢,提著破冰斧先一步邁進門。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撲哧一聲,猛地低頭,就看到腳邊竟然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燭台,燃著半截白色的蠟燭。

“周到。”

黎漸川略一揚眉,彎腰拿起燭台。

寧準和謝長生跟在他身後進來,腳邊也都出現了燭台。

先在赤火照亮的範圍轉了一圈,發現這是一條彎曲向下傾斜的通道的入口。

通道兩側是木牆,畫著很多奇怪的血字塗鴉。

檢查過周圍,寧準和謝長生不約而同將目光聚集到血泊中的斷臂上。

謝長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兩雙白色膠皮手套,兩個人分彆戴上,又給寧準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個餓虎撲食,就把那條蹦躂的斷臂抓了出來,寧準的手術刀後發先至,鐺一聲將斷臂釘在空地板上。

他的手指飛快在這條斷臂上摸了一遍,淡聲道:“成年男性手臂,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常年從事體育鍛煉。”

謝長生按著斷臂的切口看了看:“利器切割,骨頭切麵較光滑,動手的人力氣很大。大概率是使用斧子。”

寧準扒開斷臂的手掌:“手掌磨損程度,應該經常使用繩索,有凍傷。”

說完,寧準利落地拔下手術刀,劃開斷臂的皮膚,謝長生看了一眼,點點頭。

寧準挑眉抽刀,謝長生配合踢出一腳,直接將沒有了研究價值的斷臂踢回了血泊裡。

用完就扔,十分熟練。

舉著蠟燭的黎漸川:“……”

媽的,怎麼有種襠下生寒的錯覺。

而下一刻,黎漸川就沒有時間去想彆的了。

他看到,在寧準和謝長生將斷臂踢回去後,那片鮮血突然像無數蟲子一樣蠕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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