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用手指敲了敲那遝照片:“這些呢?”
寧準眼瞼微微動了動:“是許真他們收到的那封郵件的內容之一。這些照片沒有給出標注,許真認為其中或許隱藏著實驗的秘密,就自己打印出來,帶到了切爾諾貝利。”
黎漸川道:“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見過它們。”
寧準輕輕笑起來,沒說話。
除了許真的失蹤鬨出了點動靜外,兩名向導之後的查房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中午的飯是很簡單的三明治和火腿,都是由向導米莉亞送到各個房間門口的。
和午飯一同送來的,還有一身換洗的衣物,尺碼不算合適,黎漸川穿起來稍微有點緊。
將從二樓帶來的塑料布,還有那身血汙斑駁的衣服燒掉,黎漸川和寧準吃過午飯,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黎漸川估計二樓經過之前的事,肯定做了準備,雖然仍直覺那儀式隱藏著很大的秘密,但他還是不打算去自投羅網了。
整個下午非常平靜,很幾分昏昏欲睡的慵懶之感。
黎漸川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多,醒來時心中一悸,轉過頭去,正看見寧準從旁邊抬腰坐起來。
“你讓我睡的?”黎漸川道。
他還記著每隔一小時或兩小時醒來一次的事,不可能睡得這麼踏實,雖然這一覺他仍在睡夢中保持著訓練出來的警惕,但卻稱得上是沉眠,難得的放鬆安穩。
寧準低頭過來蹭了蹭黎漸川的唇,低笑道:“多睡一會兒,你的傷才能恢複。要是心疼我累著,黎老師就多讓著我些,多聽聽我的話。”
“……你就會治我。”
黎漸川嘖了聲,歎氣,起來伺候寧博士換衣服。
晚八點,熟悉的拉力與眩暈降臨。
眼前黑了又亮,一道躍動的篝火勾勒出了黎漸川的視野範圍。
晚餐的地點竟然變了!
這裡不是昨天的狹小實驗室,而是這處補給點一樓的客廳。
黎漸川進入魔盒遊戲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碰到潘多拉的晚餐變換地點和環境。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圍著篝火而坐的其他玩家,儘管漆黑的鬥篷裹住了他們的一切,但還是可以從細微的動作和反應中看出,他們對眼前的狀況也有些驚疑,看來他們應該也沒有過潘多拉的晚餐換地方的經曆。
十三名玩家,經過一天一夜,還剩下十個。
整個兩批研究者,二十人,就損失了六個,其中被視為此次第一批研究者的玩家才占一半,比起死得隻剩下四個人的所謂第二批研究者,這個比例可以說是相當低了。
而根據昨晚的經曆,還有迦娜他們敘述得其他路線的驚險遭遇,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全身而退,證明這一局玩家確實有些強,不容大意。
儘管那三名玩家已經死了,但屬於他們的座位並沒有消失,所以圍著篝火的這一圈擴得很大。
但篝火之外,卻全部都是濃鬱如墨的黑暗,連客廳連通的房間通道都看不到,沒有玩家試圖去走進漆黑之中,那裡藏著未知的恐怖。
黎漸川從靠門的方向數了下,發現自己的位置沒有變化,便猜到所有玩家的順序應該是沒有改變。
而死亡的三名玩家,分彆是一號、十二號和十三號。
正當所有玩家都在觀察周圍和其他人時,補給點的大門忽然被推開,穿著臃腫防護服、拎著口罩和護目鏡的葉戈爾一身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這真是糟糕的一天。”
葉戈爾乾瘦的臉上有些陰沉。
他抱怨了一句,坐在了篝火圈最外圍的那把椅子上,一邊拿起他的小桌上的食物,一邊看向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看起來你們的經曆也並不愉快。但這隻是第一天,以後的路程隻會更加艱難。”
玩家們沉默了幾秒,七號身形微動,似乎要張口說話,但他的話音還未出口,就先被三號截斷了。
“葉戈爾先生,在您用餐之前,我有一句話想說。”三號語氣溫文,不緊不慢。
葉戈爾壓了壓眉頭:“可以,你想說什麼?”
三號慢慢笑了聲,抬手指了指七號,以一種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姿態,隨意說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法則,不能跳躍。”
話一出口,所有玩家的目光猛地望向了七號。
然後,七號就在這樣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被橡皮擦擦除般,一寸一寸消失了。
“JokerkilledRexP!”
擊殺喊話如驚雷,炸在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