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關於聞硯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這件事, 宋晚螢既意外又驚……悚。
現在的聞硯不是應該在外出差,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嗎?怎麼還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再者說, 好端端的和她打什麼電話,他們隻是夫妻,夫妻之間怎麼一點分寸感都沒有,才十來天不聯係而已,打什麼電話。
宋晚螢可不會那麼自信的認為,聞硯良心發現,給自己遠在千裡之外的妻子打電話關心近況。
這通電話絕不可能出自他的本意。
難道家裡出什麼事了?
不可能, 真出事也會給明薇姐打電話。
這通電話多半是媽逼著他打的。
否則,她真要懷疑今天這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
轟隆——
天空一聲巨響, 猝不及防的宋晚螢被嚇得一顫, 她抬頭向外望去。
灰蒙蒙的天被閃電劃破寂靜,接二連三, 雷聲震耳欲聾。
早起時的濛濛細雨,不過一個早餐的時間天就已全黑了。
宋晚螢站在窄窗邊看著屋外黑沉沉的天空中烏雲密布, 頃刻間電閃雷鳴,狂風卷積著暴雨傾盆而下,半開的窗戶被大風刮得哢嚓作響。
惡劣的天氣讓她忽然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也是這麼大雨。
大清早周末臨時通知加班, 前一天晚上加班到淩晨一點,大雨,公交車久等不來, buff疊滿,那一天她渾身濕透,到公司後宰了老板的心都有。
突然猝死在公司,其他同事隻怕得嚇個半死, 也不知道那無良老板晚上會不會做噩夢,最好夢見自己站在床頭向他陰森索命,他再跪地求饒。
想到這一幕,宋晚螢苦中作樂,樂不可支地笑出了聲。
不過幸好,她孤身一人慣了,沒人惦記也沒人掛念,在哪活都是活,能活著,就感謝上蒼吧。
雨滴飛濺到她身上,不知不覺濕了大半邊衣袖也渾然不覺。
身後伸來一雙手將窗戶關上,看著窗外暴雨如注,明薇皺眉,“這麼大的雨,今天的行程隻能取消了。”
“取消?”從樓上下來還伸著懶腰的任可聽到這話愣了片刻,而後飛快下樓來到窗邊,“我昨天看天氣預報,說今天隻是小雨,怎麼突然下這麼大雨?”
“這天氣,說變就變。”張之昂打著哈欠下樓,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醒神,“等等吧,說不定待會就停了。”
“真討厭,今天怎麼下這麼大的雨,一點預兆都沒有。”抱怨聲傳來,李都蜜親昵挽著宋怡的手從樓上下來,“宋怡姐,你喝咖啡嗎?我給你泡一杯吧。”
“不用不用,”宋怡連連擺手,“我沒有早上喝咖啡的習慣。”
“那我給你倒杯牛奶。”
“謝謝。”宋怡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社恐最怕的就是李都蜜這種自來熟的熱情,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拘束感,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如坐針氈般坐在餐桌旁等著李都蜜的牛奶。
宋晚螢疑惑的目光望向任可。
任可將椅子挪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昨晚上李都蜜說她房間有蟲子,非和我們擠一個房間,我們三對付了一晚,我差點被她擠到地上。”
宋晚螢頓時明了。
李都蜜將牛奶遞給宋怡,看到一側的宋晚螢,心不甘情不願衝她笑了笑。
昨晚她被明薇關在門外後才後知後覺自己被宋晚螢擺了一道。
回想昨天一路上宋晚螢的所作所為,她當時天真的以為宋晚螢被排擠後一臉落寞的表情是怕了,傷心了,難過了,她還暗自竊喜,自以為拿捏了宋晚螢和明薇,沒想到……
這個宋晚螢,心機這麼重!
竟然以退為進在明薇和攝像機麵前裝可憐博同情!
關鍵是,明薇竟然還相信了!
她既然知道自己不懷好意,難道就看不出宋晚螢這綠茶的小心機嗎?憑什麼隻警告我一個人不警告宋晚螢!
在綠茶領域從未失過手的李都蜜氣得一晚沒睡好。
不過也漸漸回過味來,宋晚螢難對付,明薇難搞定,任可有隔閡,宋怡雖然像根木頭,但也是根不會拒絕的木頭,拉攏宋怡好歹有個伴,不至於被孤立的這麼慘。
“宋怡姐,我有份禮物想要送給你,謝謝你昨天晚上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陪我說話。”
“啊?不用了,”宋怡連忙擺手拒絕,“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
“要的!”李都蜜遞給她一個小禮盒,“送給你。”
“真的不用了。”
“打開看看嘛,或許你會喜歡也說不定。”
無奈,宋怡隻得打開,小禮盒裡裝著一條銀製手鏈,中間有十來顆小珍珠串聯。
見到是條銀手鏈,宋怡鬆了口氣,“謝謝。”
“不用客氣。”說完,李都蜜將另一小禮盒遞到宋晚螢麵前。
宋晚螢疑惑看著李都蜜。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和大家一起旅行太開心了,一時間沒了分寸,我知道你很喜歡明薇姐,以後我不和你搶明薇姐了,這條手鏈就當是我的賠禮,希望你能收下。”
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李都蜜清楚,再生氣,也明白了一個事實,在沒有外人的幫助下,她鬥不過宋晚螢。
既然鬥不過宋晚螢,不如送份禮物緩解下關係,維持表麵的平衡才是上上策,否則以昨天宋晚螢的演技,那些不嫌事大的觀眾網友指不定怎麼罵她。
宋晚螢還頗有些驚訝,打開小禮盒,裡麵放著一條和送給宋怡那條一模一樣的銀色手鏈。
“不好意思,我從小就對一些銀製的飾品過敏,心意我領了,手鏈你收回去吧。”
李都蜜半信半疑,“過敏?”
還真不是宋晚螢信口開河,小說裡“宋晚螢”確實是對一些銀製飾品過敏,嚴重的時候戴個半天皮膚潰爛,所以首飾從來不戴銀。
“還有人對銀過敏?”李都蜜十分驚訝,委屈地看著宋晚螢,“晚螢姐,你是不是不願意原諒我,所以才找出的這麼一個借口?”
宋晚螢皺眉,“過敏就是過敏,我為什麼要找借口?”
任可早就注意到宋晚螢手腕戴著的玉鐲,聽她這麼說恍然大悟,“難怪你渾身上下就戴了手上這隻玉鐲,原來是對銀飾過敏。”
宋晚螢手腕間的這枚玉鐲看起來比玻璃還要晶瑩剔透,卻又比玻璃要溫潤細膩,透明得一點雜質都看不到。
任可對首飾很有研究,玉鐲也稍有涉獵,“我聽說玉鐲越透明,越像玻璃價格就越貴,你這一點雜質都沒有,手鐲挺貴的吧?”
“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我媽送給我的。”作為結婚禮物。
李都蜜不高興自己被落了麵子,強行將手鏈推了過去,“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戴不了就放著,好歹也是我的心意。”
看著任可將宋晚螢手上的手鐲看了又看,她忍不住說道:“任可姐,你對手鐲這麼有研究?那晚螢姐手上這隻手鐲是真的嗎?”
“晚螢媽媽給她的,當然是真的。”
李都蜜嘟囔道:“那可說不定,現在市麵上假玉鐲多了去了,我聽說很多不良商家為了提高玉鐲的成色,會往裡麵注射一些膠類物質進行加工,讓玉鐲看起來更光滑,但是這種東西對人體是有害的,戴久了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晚螢姐,你還是回家問問你媽,玉鐲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得不說,李都蜜真的很不會看眼色,也很不會說話。
話一說完,在場的沒人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