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聞硯十二歲的時候,”聞夫人指腹摩挲著聞硯的臉,“他爸爸喜歡帆船,他也喜歡,所以有一段時間公司不怎麼忙的時候,他爸爸帶他去玩了一段時間的帆船,儘管在海邊被曬得渾身脫皮,他也沒抱怨過一句,可惜後來公司越來越忙,他爸爸就再也沒碰過帆船。”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聞硯好像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宋晚螢往後翻著相冊,但漸漸,聞硯和聞越越長越大,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淡,直到十八歲那年後,再也沒了兩人的合照,頗有些百感交集。
裡對於聞硯的心理描寫太少,她其實不太明白聞硯在想些什麼,倒是他對權力和事業的渴望與野心倒是寫得淋漓儘致,她猜測聞硯的反派心裡或許是從小的忽略與偏心導致的,畢竟有聞越這麼優秀的對照組在,不發瘋才怪。
長大後更過分。
聞越可以隨心所欲娶自己喜歡的女孩,而他,卻隻能被迫娶一個陷害和自己上床假孕的女孩,甚至家裡長輩對這個女孩還挺喜歡,特彆是聞夫人,還壓著他和女孩相親相愛,甚至於騙婚假孕被揭發後,他提出離婚的合理要求也被否定。
難怪聞硯這麼討厭她,應該的,確實是受委屈了。
躺在床上的宋晚螢翻來覆去地想,或許聞硯黑化成反派還真是注定的事。
暮色四合,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困意來襲,決定放過自己,不再為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折磨內耗自己。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能做的也都已經努力地去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就算阻止不了劇情的發展……宋晚螢舒服地在床上滾來滾去,一個人睡兩米的大床真的很爽!
彆墅外,聞硯的賓利停在門前。
方助拉開後座的車門將聞硯扶下車。
晚上多喝了兩杯的聞硯有了點醉意,看著麵前的聞家,沉默了片刻,對方助道:“怎麼把我送回家了。”
方助低聲道:“聞總,上車的時候是您自己說東郊彆墅的。”
聞言,聞硯微怔,疲憊揉著眉心疑惑道:“我說的?”
“抱歉,應該是我聽錯了,”作為一名助理,方助很清楚這個時候該做的不是去糾正老板的錯誤,而是解決老板的問題,“我這就送您回公寓。”
從國外回來後一直連軸轉,聞硯還沒來得及停下來好好休息,今天和宋正輝聊工作,晚間沒法推脫喝了點酒,此刻疲憊感到達頂峰。
“算了。”聞硯擺手,“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應該的。”
彆墅庭院裡的庭院燈還亮著,彆墅內卻已是漆黑一片。
他懶得開燈,摸黑進屋,一臉倦意上樓,推開房門,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宋晚螢。
也是奇怪,每次隻要見到宋晚螢睡著的模樣,心裡那一點焦躁不安莫名安分不少。
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一切,他突然有些好奇,宋晚螢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撒謊成性的女人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完全不像她了。
還是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知道錯了,所以重新做人了?
想到這,聞硯自己都笑了。
重新做人?
宋晚螢重新做人?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囂張跋扈的宋晚螢會認錯?
但現在,或許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似是想起了什麼,聞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
被所有人喜歡,偏愛,就算做錯了事也有人兜底,所以想當壞人就做壞事,想做好人了就開始重新做人,總之,永遠都會有人原諒她,包容她。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聞硯沉了口氣,伸手將係在頸下的領帶解開,隨手扔在沙發上。
他看著窗外夜色,一時間隻覺得疲憊至極,毫無形象地坐在沙發上闔上雙眼,聽著藏在彆墅叢林裡的蟲鳴聲,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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